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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王》是纪录片还是马戏团表演?

迪士尼翻拍自家动画狮子王,电脑技术把动物角色还原得真假难分;日本漫画中的中国战国时代被电影化,大家一起讲日语参与秦始皇传说。泰国白蛇传从电视剧搬上大银幕,一样大玩生死恋;台湾布袋戏大师一生守护红盒子,纪录片再现掌中戏精华。

《The Lion King》

“国家地理杂志”频道的动物会说话了!当电脑技术达到以假乱真的时候,它既不是飞扬跳脱的动画片,也没有写实电影的深厚实在,难道电脑动画的最终目的就是变成一部纪录片?不只故事原封不动,连原版的取景角度也一并复制,根本谈不上任何创意,这只是一项迪士尼的技术宣言。当栩栩如生的动物在非洲草原上配合歌舞演出的画面出现时,是一种多么说不出的违和感,好像在看马戏团表演。新增的母狮出走与反抗情节完全符合当下荷里活的政治正确,与原作精神没有半毛子关系。新版狮子王在毛发毕现地越来越逼真当儿,所有的角色反而因此显得不再生动,这就是问题所在。

《Kingdom王者天下》

用日本人的角度去参与中国战国时代的历史,两个虚构的孤儿角色协助秦王嬴政夺回政权的故事。原作是漫画不是游戏,所以剧情有其脉络可寻,纵使与历史不符,但借助历史人物发挥联想,反而开辟了更精彩的枝节,这是漫画一贯的叙事手法。电影呈现了漫画人物的热血,在神经质的角色身上完美体现。本片最不可多得的是每个出场的角色都入型入格,叫人印象深刻,杀手们一个比一个莫测高深,最后出场那位集冷漠与不屑于一身,气势还盖过主角。山之国女王带领奇兵奋战弓箭手,场面与身手都过目难忘;巨人将士的质感突出,打斗设计充满漫画风;篡位的成蟜二世祖的形象浑然天成,最后被打倒像猪头真的大快人心。还有那个王骑大将军,是全片气场最强大的角色,短短几幕出场已经震慑四方,起到了画龙点睛之效。最出色的设定当然是秦王嬴政一人分饰两角,替身是男主角的死党,故事开始没多久就阵亡,接下去都以秦王嬴政的身份演下去,与满腔热血讲情义的男主角相爱相杀。因为是漫画改编,那种独有的漫画风弥漫全片,男主角每回遇险时就大喊大叫来重启战斗力,观众习惯就好。我特地去找原版漫画对照,发现这些角色还原度极高,漫画布局庞大,电影只拍了九牛一毛,很多角色都没有出现。本片票房位列日本年度第四名,相信陆续有来,我等着捧场。

《Nakee 2》

电影从泰国热门电视剧延伸而来,原来的人蛇恋在片中迅速回顾,没看过的观众只能边看边想像。电影本身是后续故事,讲述一个村落连续出现恐怖死亡事件,村民深信是当年的蛇娘子出来报复。新来报到的警官追查真相,却爱上与蛇娘子有渊源的村姑。男女主角都是混血儿轮廓,在偏僻村落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电影因为要不时与电视剧的剧情联系,因而出现一些不明所以的场面和人物,结尾出现的僧人就是突如其来的情节,没有看过电视剧的观众会感到疑惑。蛇妖的真身以电脑特效完成,层次太过分明,高潮戏像在看动画,还不如前面查案的用心铺垫,以及案发经过的描述,形成头重脚轻的失衡。

《红盒子》

这是槟城乔治市艺术节的特别放映,台湾纪录片导演杨力州跟拍布袋戏大师陈锡煌长达十年的成品。由于拍摄的重心从起初的布袋戏传承转移到后期陈锡煌与他父亲李天禄的父子关系,影片的叙事脉络有点让人捉摸不定,比如我看不出主人翁到底属意大弟子或二弟子继承衣钵。无可否认的是本片有其感人时刻,尤其是镜头前记录了陈锡煌操偶的手势,一根竹签就可以转动布偶的细微关节,做出匪夷所思的抓头和开伞等细腻动作,那份无私的分享何等珍贵。看着那些乐师为了传承而重新拿出家当表演,事后的画面配上了这些人离世的日期,也只有纪录片能够用时间来累积感动。父子关系的描述虽然是中途出现,但访问的方式还是还原了主人翁本身对父亲的看法,那是一句令人深思的“没话讲”。他一直带在身边的红盒子里面供奉着戏神田都元帅,导演让观众发现原来田都元帅已经取代了父亲的角色。两场放映会都请到现年88岁的主人翁前来现身说法和示范,看着活生生的文化还在走动,更丰富了纪录片的存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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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伟光

马来西亚资深剧场人,影痴与音乐发烧友,先后创办《剃刀实验剧场》和《戏剧家族》,发起《黄火》和经营槟城地下音乐基地Soundmaker。曾任职槟城光明日报副刊主任,先后在各华文报耕耘艺文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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