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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流记

上周六,我到元生基金会与太阳光圆梦基金会主办的《挺艺文,保传承》新书推介礼上,做了一个专题讲座。主持人陈亚才老师在总结时说:“听斗达的分享,心脏要健康,心智要成熟!”我后来在脸书上看到这则新闻稿时,大笑回应说:我到底是说了什么啊?

其实回想一下,这个课题在文艺界里的确很少有人提及。我那时给讲座提了一个文绉绉的主题叫:随波逐流。其实,也只想跟大家谈谈当文化企业面对时代趋势这件事情的态度。至少在这个课题上,我是天真地认为,一旦面对趋势的洪流,我们这些普通人就不要再去想逆流而上这回事了。

“我那时给讲座提了一个文绉绉的主题叫:随波逐流。其实,也只想跟大家谈谈当文化企业面对时代趋势这件事情的态度。”(图片来源:作者)

例如,几年前的计程车司机不是还上街头去反对电召车这件事情吗?几年下来,大家都乖乖地学会使用电召车了。我再举一个最近的例子好了。由于疫情升温,英国近期除了开放一些提供生活便利的商店之外,博物馆这些地方还必须再等到五月中旬才能重新斟酌开放。面对这样的新常态趋势,伦敦设计博物馆(London Design Museum)与艺术家Camille Walala及琴酒品牌Bombay Sapphire合作,改造了博物馆的文创商店,推出了五天的快闪超市。他们竟然要卖“生活日用品”了!当然,这家博物馆日用品店里的一切设计都是由艺术家们操刀,他们把超市变成展场,让买菜的人装置艺术互动,让艺术家们为不同品种的日用品设计包装。

逆流,经常只代表了原地踏步;而逆流而上者,每每都会被时代洪流淹没,被历史碾压,即使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即使要做的事情是多么有意义又有价值,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一无所获。相反的,如果面对趋势能够顺势而为的话,事事都将事倍功半。

但是,随波逐流显然是一个比较负面的成语,因为随波逐流经常也代表着没有自己的主见与想法。有人便会说,那你最后还不是给时代洪流冲的只见一片泡沫,也不过一样是如梦幻泡影而已,你有资格说什么东西?

伦敦设计博物馆与艺术家及品牌推出的五天快闪超市。(图片来源:作者)

由于这块土地上的文化人,总在意别人说了什么多于别人做了什么。所以为了大家都能一团和气,我把主题改了一个字,把随波逐流变成了随波“筑”流——这也就是本文〈筑流记〉的来源了。当时,我还故意搬出了《说文解字》中对“筑”字的积极意义给大家讲解说明,这样的演讲看起来也比较有文化人的感觉。其实大意不过是呼吁文化工作者:顺着趋势、顺着主流去捣弄一条支流出来吧!不管是文化事业或者是什么事业都好,大家相对可以过得更好一些、布道或推广的成效也会更大一些。说白了也非常简单,我提出的不过是“经营文化事业,是否要关注趋势的发展”的问题而已。

以下的说明当然是很浪漫的说法、很文学的、甚至是很理想的说法。但只要我们还有梦想,还有自己想坚持的方向以及心愿,而且在这个领域里也努力了这么多年,如果能稍稍地了解趋势的发展,是否能让我们走的更加顺利顺遂?

我想我还可以再换一个不同的说法。台湾云门的林怀民老师给过一个讲座的主题叫《在水泥地上种花》,主要是谈他在1973年回到台湾后,在一个没有舞蹈艺术发展的环境,如何在四十年后遍地开花的故事。但是,既然知道了这里是一片水泥地,好好认真的找到那片水泥地铺下后比较薄弱的地方,用电镐来鑿破水泥,然后再以埋下发芽的种子,加上肥料、阳光与水分,那么种植起来,是不是可以更轻松一点?是否好过盲目的在水泥地上灌溉而徒劳无功?概念我们听起来很美,实际上在种植过程中,云门难道就没有关注趋势而顺势而为吗?

我最近在网上一直看到有人在传一句非常有趣的话。在Clubhouse里有人提问特斯拉电动汽车的创始人Elon Musk说 :“你能对企业家们说些鼓励的话吗?“ Elon Musk 的回答让人“细思极恐”。他答说:“如果你需要鼓励的话,就不要成为企业家。” 乍听之下,对于在同温层中习惯互相取暖的我们来说好像是一句很打击人的话。可是文化企业,也是一种企业。经营着一个企业,却不去留意趋势的变化而做出相应的调整,你遇到的终将也只有挫折与打击。或许,你真正需要的还真不是什么打气而是打击。毕竟趋势,是真在发生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注1:欧洲社群数据分析公司 Talkwalker 跟美国行销软体公司 HubSpot一共访问了70多位来自全球的专业人士,他们整理出品牌应该关注或利用的10个全球社群媒体趋势。我不知道这些趋势对大家如何去经营文化企业有否启发?有没有值得反思以及调整自己方向的提醒,但我非常建议各位可以去看一看。传送门:https://www.talkwalker.com/social-media-trends

编按:本文为《挺艺文,保传承》新书推介礼专题演讲稿《随波筑流》的前言。

延伸阅读:许斗达专栏《达者作达》其他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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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斗达

美学与博物馆工作者、迂野阁创办人。目前他在全马各地给上班族、退休人士讲授艺术欣赏及美学课程,同时推动博物馆行政与文化策略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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