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有一个梦——在SPM考获全科A。2018年,SPM成绩放榜,10A+1B+。这成绩对大多数人来说,应该是值得庆祝的,但我只是愣在原地,没有任何欣喜。眼看我的一大班全A同学在台上领奖拍照,我只能在台下懊悔,是不是我的英文作文写离题了,怎么会拿到B呢?对A的执着,让我的第一个梦碎了。

从小对中文的热爱,让我有第二个梦——进入马大中文系。成绩放榜一个月后,大学预科班录取结果出炉,多数华人学生,即便考获全A+,都落选了,我也不例外。我的一位马来朋友卡立问我,你们有申请到预科班吗?我说华人几乎全部人都落选了,他惊讶地说可是马来人几乎全部拿到了。时值2018年4月,也就是大选前一个月,他说这个制度真的很种族歧视(racist),要换政府才可能变得比较公平了。

当时,我的第二个梦也碎了,心也碎了。那时起直到现在,我做了无数个噩梦,梦见我的很多科目没有读好,成绩考砸了,前途渺茫。现在我还在发噩梦,甚至可以在梦里知道我正在做梦。SPM和不公平的教育制度,恐怕还是很多人的噩梦。
日前,内阁议决凡在SPM考获10A的学生(包括A+,A和A-)都可以获得大学预科班(Matrikulasi)录取资格。很多人在评论区谢谢马华,但每一句谢谢,都像在受害者的伤口上撒盐。因为我就是马华掌权时期,预科班制度实行25年来,不公平的制度下的千千万万个受害者之一。

每次谈到预科班课题,我都不自觉心酸,辛辛苦苦拿到10A+,为什么还会被国家遗弃,难道我真的不配吗?我家三兄弟在SPM的成绩都是全科A,但只有我哥“幸运”地被大学预科班录取,我和弟弟只能选择私立大学。
不看肤色种族,只看成绩的“自动录取政策”,从来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从去年开始,2023年SPM考获10A的考生才可以无差别获得预科班录取。教育部也另外设立了积分制度(merit system),以4科主要科目成绩加上课外活动分数作为排名,另外保留60%名额给B40群体。

2023年以前,没有任何一个优秀生被保证可以获得大学预科班录取,就连10A+都只能求神保佑,政府垂怜才能获得一个名额进入国立大学。团结政府执政后,教育制度慢慢地变得更加公平,让成绩优秀的学生不会像我一样,被国家遗弃,这个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2018年没有改朝换代,如果马华继续留在内阁, 到今天都还会有无数的10A生,不管是A+还是A- 都进不到预科班。改革不是一蹴而就,需要的是耐心和决心,而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司马昭之心。
很多人在感谢马华,我只是觉得可笑又可悲,可笑的是马华掌权的时候,什么时候为优秀生争取过绩效为先的制度了,居然敢出来邀功?可悲的是那么多人居然被马华欺骗了,竟替罪魁祸首鼓掌,我只能为他们哀悼。

如今,我有一个更大的梦。但愿我国的教育制度能够更加公平进步,承认各源流学校的考试,落实大学统一入学试,让所有源流的学生都能在同一个赛道上竞争。教育路上,一个人都不能少。学习,不应该成为噩梦。教育制度应该妥善分配资源,帮助所有人民勇敢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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