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同事聊宗教,我说自己有信仰,无宗教。穆斯林同事接着问:“农历新年和圣诞节,哪一个对你重要些?”
我笑说:“有红包和礼物就重要。” 她大笑。
其实对我这种没有家庭的人来说,节日是为老人家过的;父母走之后的这十几年里,每个农历年于我并无太大意义;若不是得留在家看顾那几只一手带大的猫儿,我应该会年年选择出国旅行,尤其是没庆祝农历年的地方。
也不晓得是不是年纪的关系,我一点不向往年幼时候那种热闹喧闹的年节气氛,更别说亲戚们之间的东家长西家短,只是红包我会照收不误;西方人和日本人过阳历年时候的温馨和适度的热闹我反而喜欢。就像我每年12月31号必定争取看《红白歌合战》,享受那种欢乐,也完全不带《春晚》党国式的宣传。
至于圣诞节,是20岁那年信了耶稣以后开始过的,圣诞节还是我受洗的纪念日。但我信仰的成长主要是在伦敦的十一个年头,每年进入十二月就是冷冽寒风,冬令时间天黑得早,下午四点多high streets的灯饰一亮,立即感受到浓浓的佳节气氛。
21岁那年,在漂亮的古罗马式小城Bath的 WHSmith信手买了剑桥大学英王学院诗班的圣诞诗歌卡带O Come All Ye Faithful,从此非常珍爱。
1995年初次尝试读大文豪狄更斯的名著《圣诞颂歌》,竟对圣诞的意义有了不同的认知和感受;同年朋友介绍我看改编自《圣诞颂歌》,Michael Caine主演还有芝麻街青蛙小哥Kermit出场的 Muppets Christmas Carol的录影带,我就爱上了里面的歌曲,于是买了原声带,这次是CD不是卡带了。
的确,我绝对属于卡带,光碟和录影带世代。
回国后,O Come All Ye Faithful和Muppets Christmas Carol就一直伴随我。每年进入十二月,不管已经没有伦敦的寒冬只有南洋的酷热,也没有温暖的圣诞灯饰只有目光如豆的政客借题发挥警告穆斯林不可祝人圣诞快乐,我照旧听我的卡带和CD。两者后来经不起岁月的摧残双双坏掉,幸好人类的科技没有停留在“穆斯林不可庆祝圣诞”的层面,先后有了YouTube和Spotify,所以将近30年之后,我的圣诞节仍旧是O Come All Ye Faithful和Muppets Christmas Carol。
当然,随着年岁增长,我对信仰的体会已经进入另一个境界。对于圣诞节,更多是一些怀想和感念,更何况这个节日异于受难日和复活节,根本不在圣经里头,而东正教的圣诞节也有别于天主教和新教。基督教源于巴勒斯坦,圣诞节如果有骆驼也就罢了,驯鹿?
回到原来的问题:农历年和圣诞节何者为重?对我这种无特定身份认同的人,确实还真的不是太重要,信仰的实质绝对大于宗教的形式和框架,但我绝对尊重别人庆祝与重视的权利。
走笔至此,明年就是农历己亥猪年了!善意提醒一下:那些呼吁华人必须以“马来西亚人思维”看待“新政治”的政客们想好如何应对“借猪发挥”的宗教份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