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写Eric Clapton(十字路口上的吉他之神兼慢手——ERIC CLAPTON)时,重听了这位结他大师多张自己收藏的专辑,除了他本身的代表性歌曲之外,还有那首在1974年高居美国壁报榜首名曲〈我杀了一个警长〉(I Shot The Sheriff),让自己连想到该首歌曲的原创兼主唱者Bob Marley,以及那源自牙买加的雷鬼音乐。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2XiYUYcpsT4
在某种程度上,Clapton这首翻唱歌曲,帮助了西方听众对Marley有了深一层的认识,增加了他的国际声望,Marley是在1973年的一张名叫《燃烧》(Burning)的专辑中收集了这首作品,在自己国家里深获欢迎自不在话下,但在英国发行后,反应只属一般,仅是小众音乐,但那些对音乐创作特别注意及感兴趣的乐手们却大为所动, Clapton更被这位牙买加创作的音乐歌曲所迷,而对他非常敬仰,特别是对这首歌曲所吸引,就是翻唱,也抱著战战兢兢心理,而且不敢有如抄袭般的搬字过纸形式而冒犯原创原味,特意减轻了原来的雷鬼乐风味,加重了电子结他及电风琴部份而让它变得更适合英美听众的摇滚风味,这一修改,果然正中英美歌迷下怀,而掀起热潮。
音乐歌曲能获得普罗大众认同支持,本身质素必须上乘,有百听不厌之魅力,所以结他之神的这个版本面世后,歌迷开始有兴趣听听原汁原味的雷鬼乐版本,也对原创者的其他作品开始注意,而能够有不凡作品,在加上西方少见的新颖曲风,促使到Marley能够迅速的走出本土而晋身英美舞台而成为国际殿堂巨星,而不幸的是在事业全盛期,在美国巡回演唱半途因患病而逼得腰斩,再被诊出是患了癌症,而在36岁壮年离开人世,而令全球歌迷感到唏嘘不已。
然而Marley及雷鬼音乐不能单从流行度及影响力来鉴赏,因为它包含著有丰厚的政治和宗教底蕴,并与全球和平抗争运动息息相关,与牙买加的殖民历史有著密切关系,英年早逝的他出生地牙买加在以前受英国殖民统治期间,曾兴起过一场反殖民的宗教运动Rastafari,信徒视1930年登基的埃塞俄比亚皇帝Haile Selassie为上帝化身,是重临人间的弥赛亚,救赎因黑奴贸易和殖民主义而流落牙买加的非裔族群,而Marley和很多其他当地的音乐人都是Rastafari的信徒,视音乐创作为宣扬宗教理念的方式,而他将雷鬼乐节奏发扬光大,成为流行音乐界重要的元素,本人亦以反种族主义斗士自居,并长期致力于牙买加社会运动,所以创作的歌曲歌词内容没有风花雪月,而是充满宽容、博爱精神,这种曲风,首先为国人视为民族英雄,而到他的名气开始延伸国际,而在西方社会的那种鼓吹自由开放,敢于大胆反抗的民情风气之下,除了他的音乐,也对他个人作风景仰不已。
身为音乐人,Marley还在国家的政治史上留下重要一页,那是牙买加在1970年代尾期呈现内乱之际,被邀出席在1978年4月22日京士顿举行One Love Concert期间,竟在数万观众面前出乎意料地把两位当地敌对政治领袖Michael Manley和 Edward Seaga拉上台,并要他们当众手牵手,以示打破政治隔膜。
众所周知,政治人物在公众场合懂得演戏,而政敌更不会就此便平息纠纷,但以一个音乐人竟能有如此能耐及苦心,已算难得,同时在这历史性一刻,也折射出流行艺术家情怀及雷鬼音乐的政治及文化力量。
值得一提的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年前宣布,把牙买加的雷鬼音乐,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该组织的评审报告形容,雷鬼音乐为“有关不公义、抗争、爱与人性的国际论述作出重大贡献、为遭到中伤、失业、身陷危难中的群体发声,在没有其他发声渠道存在或可提供之下,它成为社会评论和表达意见的工具”
纯粹从音乐角度来聆听Marley的专辑,那种听起来略嫌粗糙的录音,却显突出一种草根性的热血感,平凡中见其不平凡之处,多首名曲如“One Love”、“No Woman, No Cry”、“Get Up Stand Up”、“ Exodus”当然不能忘了“I Shot The Sheriff”等等,都属西洋流行音乐史上的不朽作。
Marley的出色作品,受影响的英美乐坛人物除了Clapton外,还有Police、Clash及Fugees等乐团,就是风云人物Paul Simon 也是其中之一,他与Art Garfunkel 分道扬镳后所灌录的一首曾流行一时的“母子重逢“(Mother And Child Reunion) 就是采用了雷鬼音乐节奏,后来香港许冠杰保持原有曲风但却填上谐趣歌词而翻唱的粤语版本《制水歌》,也反映出它的影响已是环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