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奥林匹克运动会已经圆满落幕,但我还是想谈谈有关台湾拳击女将林郁婷、阿尔及利亚女将凯利夫(Imane Khelif)的性别检测问题受到的网暴攻击。针对两位拳击女将的样貌与身形像男性而在各个网络帖子里留下侮辱文字攻击,煽动者除了普罗大众也包括美国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川普(Donald Trump)、美国亿万富豪马斯克(Elon Musk)及英国作家JK罗琳(J.K. Rowling)。
川普在自创社群平台“真实社群”(TRUTH Social)分享凯利夫与卡里尼对战影片,并以全英文大写发文强调:“我会让男人无法参与女子运动!”马斯克也转发相关推文的内容。
面对一位长相及身形偏向男性的女性拳击手被辱骂为“男人打女人”的情况,从性学的性别平等观念来看,确实反映了我们在性别意识和教育方面的不足。这样的言论不仅是对个体的侮辱,也是对性别多样性和性别平等的漠视。
性别知识不足引发霸凌
我在学校做性教育推广时,听到的霸凌事件有一些是因为同学对性别相关概念不足所引起,在学校里,有些霸凌事件是因为同学们对性别相关的概念不够了解而引发的。比如说,生理性别是指“我是男生”或“我是女生”;性别特质是指一个人表现得更偏阴柔、更偏阳刚,或者两者兼有;性倾向则指的是一个人喜欢的是异性、同性、还是两者,或者是跨性别者。
我举一个例子。曾经有一位男同学长得特别白皙清秀,说话轻声细语而被男同学嘲笑娘娘腔而被欺负,又班上某位女生同学个性强硬,说话大声一些就被说是男人婆。再和霸凌者深入谈话,也会发现他们偏差的价值观建立,有一些是来自于家庭教育的建立,认为男性就是要够阳刚,要够凶要狠才是男性的形象,当中也包括网络上的一些视频带出的讯息。
就说这次拳击女将的性别争议,许多人并没有先去了解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会去寻找两位拳击手是否真实的性别,就在网上发表言论。这其实对年轻的孩子有很大的影响,特别是在性别问题上。孩子还在形成自己的观点,他们很容易受到大人的影响。如果大人在网上说一些不尊重他人、带有歧视或攻击性的内容,孩子可能会误以为这些态度是对的,进而模仿这些行为。
比如说,如果一个大人在网络上侮辱那些看起来不像传统性别角色的人,孩子看到后,可能会觉得这样做是可以接受的。这不仅会影响孩子的性别观念,还可能让他们觉得在网络上攻击别人是正常的,导致更多的网络暴力。
而且,当学校或者家庭在教孩子性别平等的时候,如果他们在网络上看到大人们发表完全相反的言论,就会感到困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这种混乱的信号会干扰他们的价值观形成。
建立多元性别友善社会
那么,我们可以怎么做呢?首先,我们需要有自我察觉的意识,自己在网络上的言论其实对社会和下一代有很大的影响。应该在发表意见时多考虑一下这些话是否正确,或者文字里头不带性别歧视或侮辱性质,这样能帮助建立一个更健康、更尊重的网络环境。
任何议题的发表前都应该具备智慧去分析和分辨事情的缘由,哪怕在一些价值观上我们会不一样,但请用尊重和包容的态度与人交流。通过这样的方式,孩子可以从中学到如何以积极和理性的方式与他人互动。甚至于我们也可以拿这些新闻议题和孩子一起讨论和学习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事件的发生,从而减少那些负面的声音对他们的影响。
这一次事件的发酵还是从某些知名人物在网络挑起的舆论,如涟漪般影响了很多网友加入围剿和讽刺大军里头,而大家却没有去深刻去思考一人一句话累积下来的一些偏差价值观可能就在影响着我们的下一代。我也看见打破传统性别角色的刻板印象,减少社会对“男性化”女性或“女性化”男性的偏见的性平教育其实还任重道远啊。
无论阿尔及利亚女将凯利夫(Imane Khelif)的性别检测是不是DSD者。(“性别发育差异者”(Differences or Disorders of Sex Development, DSD))她能参赛是符合国际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条件。那么做为对手的卡里尼可以理性的在赛前向大会提出自己的质疑,而不是在比赛现场表达自己感觉生命受威胁而落泪退赛,这是对自己及对手的一种不尊重。而做为旁观者的我们来说,在发表意见前是不是可以先不“以貌取人”,带着怀疑的心态去寻找答案或听听多方面的声音,才来表达你质疑的原因。
我期待更加友善的“多元性别的社会”的建立。多元性别的社会是一个包容各种性别差异的社会,让每个人都能在自己的性别身份中感到自在和被接纳。在这样的社会中,人们理解性别不仅仅是男性和女性,还包括多种性别身份,比如非二元性别、跨性别、性别酷儿等。这个社会尊重每个人的性别认同和性别表达,无论他们的性别与传统的男女性别二分法是否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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