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伟豪,近年在中文电影圈响当当的名字。就算不熟悉这名字,但只要你有关注中文电影,也会有听过他执导或监制的这些电影:《红衣小女孩》、《目击者》、《当男人恋爱时》、《缉魂》和《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将于8月10日全球独家上架串流平台Netflix,逾190个国家与地区的观众将能在平台看到这部笑中带泪的动作喜剧电影。《访问》趁着程伟豪早前前来出席台马中文电影交流会电影论坛,与他畅谈他打造卖座电影的不变法则。
程伟豪导演执导的《红衣小女孩》系列电影开启了台湾鬼片和犯罪片类型电影的热潮,而程伟豪尝试融入科幻色彩的犯罪电影《缉魂》和监制的《当男人恋爱时》在中国大陆上映时也获得不俗反应,也因在Netflix播映,成为星马影迷关注的中文电影。
更别说,程伟豪去年找来许光汉、林柏宏和王净主演的《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除了在台湾大卖,挤入台湾史上最卖座十大本地电影外,在香港和越南取得超好的票房成绩外,也即将在Netflix独家上架。
程伟豪执导的电影,题材看似万变,从鬼片到犯罪片到爱情片到有同志元素,有他的求变思维,也有他打造卖座电影的不变法则。
卖座法则一,在类型片加入本土化元素,将套路变得有新鲜感卖座法;
卖座法则二,在类型片加入互动性;
卖座法则三,类型片不能忽略的新意和创意。
为何是类型片?
程伟豪在接受《访问》独家专访时说道,他当导演时就立志想拍类型片,不过他想拍的类型片是犯罪片,而不是鬼片。但他执导的长片处女作却是鬼片《红衣小女孩》,而且在票房和口碑皆不俗的情况下下,他再执导了两部《红衣小女孩》系列鬼片。
“我当初没有想到以拍鬼片出道,一开始的第一部长片其实想拍犯罪电影,但当时候台湾市场比较少台湾犯罪片,也很少卖座的前例,而《目击者》剧本也弄了很久。我本来是《红衣小女孩》的执行导演。后来被说服直接当导演。”
程伟豪认为,鬼片可以作为新导演作品的入门款,因为鬼片拥有一定的篇幅,让导演展现说故事和调度的能力,加上当时有投资者愿意投资给新导演团队拍恐怖片,于是就把握这机会,先做恐怖片。
马来西亚人喜欢看鬼片,《红衣小女孩》第一集在马来西亚上映时获得不俗票房,也因此让鲜少引入台湾电影的马来西亚市场,接连上映了《红衣小女孩》系列的另外两部电影。
后来《红衣小女孩》在国内外市场的成功,也让许多结合台湾民俗民间传说的鬼片应声而拍,包括《粽邪》、《女鬼桥》、《杏林医院》、《民雄鬼屋》以及引起话题的《咒》等等。
《红衣小女孩》开启台片鬼片热潮 程伟豪:本土化是关键
打响了第一炮,程伟豪也如愿拍了他第一部犯罪电影《目击者》。无论是《红衣小女孩》和《目击者》,都贯彻了程伟豪卖座法则第一条:加入关键的本土化元素。
在程伟豪开拍《红衣小女孩》时,台湾类型片发展还不够成熟,本土鬼片也不是卖座保障。尽管当时台湾观众很爱看鬼片,但爱看的是好莱坞、泰国、日本、香港的鬼片,因此程伟豪在打造恐怖电影时,便思考如何能拍出一部,可以在台湾本地市场落地,且受落的类型电影。
“在这事情上,我自己捉了一个方向,就是本土化。” 也就是程伟豪“旧瓶新装”的概念。
他认为,香港和韩国等亚洲重要电影市场,各种类型片发展都已经成熟,因此台湾类型片要脱颖而出,本土落地就很重要,需要注入对台湾本地观众有说服力与相信,且周遭会发生的元素。
“譬如亚洲鬼片中,日本有贞子,泰国有幽魂娜娜,香港有僵尸。而我们想到了红衣小女孩,这个台湾人记忆中,近代台湾经典恐怖形象。于是,便将这个记忆点捉住,打造一部台湾恐怖片。”
《红衣小女孩》是程伟豪打造一部卖座类型片成功的第一步。对他来说,这也是推陈出新的一个本土化成功例子,于是他在接下来制作的每一部影视作品,都会加入本土化元素;可以是台湾习俗,乡土传说;也可以是某些政治新闻等。
他在犯罪片《目击者》也贯彻了这理念。“喝茶这事情就是《目击者》的本土元素。喝茶文化在警察、媒体圈非常常见,对于台湾人来说,这是生活中一定会面临到的事;而且台湾的茶业很蓬勃,于是就将本土生活中很常见的元素融入于犯罪电影。依然有侦探、犯案、悬疑,但是就因为有本土化元素贯穿, 本地观众看了就有感,特别投入。”
他去年大卖的《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那件事》中,就有同志和冥婚元素,这也正是台湾人近年有感的话题之一。
互动性创造观影能量 “逛鬼屋“真相翻转创造卖座契机
程伟豪卖座电影第二法则是,类型片必须要有互动性!
程伟豪坚持,每部类型片,都要想和观众如何互动。就如《红衣小女孩》其实便是以逛鬼屋的手法和视角来和观众产生互动。
“在拍恐怖片的时候,就要思考如何和观众互动的手段和手法,讨论如何将手法套用在内容上,以产生互动性。”
他说,恐惧来自于未知,他制定了五个W,内容结合手法创造和观众的互动。“当分成五个W(Who、Where、When、What和Why),单是掌握到两个W:Where和When就已经很厉害了,就不知道鬼哪里出来,什么时候出来。这就是鬼片《Conjuring》的手法,互动性非常高!”
温子仁电影所采用的手法,就是利用角色视角“逛鬼屋”,来掌握节奏。而程伟豪则用了“逛鬼屋”的互动手法拍了三部《红衣小女孩》,加码设计了废弃的医院和乐园,设计了红衣小女孩的身世,她的家。他为了让逛鬼屋的概念可以成立,玩尽手法,让观众可以跟随角色视角,感受角色的恐惧,进一步创造了与观众的互动性。
“而在犯罪电影上, twist真相的翻转,也是一种既定约定的互动。没有基本的翻转,观众会觉得我要看什么?真相翻转是很关键的互动性来源。”
程伟豪觉得,现今观众的观影经验很多面,因此类型片的创作人必须要用心创造互动。包括喜剧也一样。
“在创造互动上,喜剧和恐怖片一样难,这是一种互动的节奏拿捏。如何做出让观众发笑或会心一笑的梗和节奏,毕竟每个人买单的点都不一样。”
本土台湾类型片逐渐受国际关注 玩出自己色彩是关键
程伟豪认为,注入新意和创意是卖座电影法则的重点,但是这正好是创造本土化和互动性可以发挥的事。
“我要讲的东西是结构面的东西,在戏剧的密度上要考虑如何给足观众能量。观众在一个黑箱里看电影,九十分钟的节奏驾驭和如何启动观众情绪很重要,不然观众很容易腻的。”
因此,即便有了类型片的套路,但是在本土化上的呈现,以及有与观众互动,便增加了创意上的新鲜感,就也是为什么就连外国观众也能接受台湾的类型片。
他也坦承,自己当初也没有很确定外国观众对电影的接受度到哪里。
“是有计算但不确定,因为不知道实际执行的结果。但这也是我为何觉得本土化很有趣,不用担心国际感不够,不用怕本土色彩弄会low,因为类型片本身在一定的模式下,很容易让观众快速get到,并且投入其中。譬如熟悉的氛围。吓人啊!鬼出来的状态啊!在类型片的旧瓶上,加入本土化元素,如自己的宗教和民俗色彩,这反而增加了新意和新鲜感。“
他举例,去年引起世界各地鬼片影迷关注的《咒》的伪纪录片手法是许多外国鬼片所采用的手法和套路,但《咒》就用了台湾专属的宗教民俗色彩,玩出自己的味道,展现自己的风格,让电影有了新鲜感也有趣起来。
他也举例,韩国同样也是采用不同类型片的套路,加入本土化的极致,制作出一部部精彩类型片来征服国际市场。譬如《鱿鱼游戏》的套路其实不算新鲜,但是韩国制作就是加了本土元素与精良技术后,就以一副全新状态打入国际市场。
程伟豪分享,用类型片走入国际市场绝对比较快,而经典电影也很重要,那是另一种路数的电影输出。因此韩国电影业近20年崛起,便采用这模式。如今几乎可以和好莱坞抗衡,但是也一样要有像李沧东的大师存在。
未来暂无打算拍鬼片 程伟豪想挑战“老千片“和歌舞片!
程伟豪以拍鬼片《红衣小女孩》起家,再拍犯罪电影《目击者》,监制爱情电影《当男人恋爱时》后,再尝试加入科幻元素的犯罪电影《缉魂》让张震夺下金马影帝,去年推出喜剧《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那件事》创造票房高峰。一连环的不同尝试,让程伟豪在不同的类型片中累积更多。
程伟豪表示,他还会继续探索和挑战不同元素与类型的类型片,但在《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那件事》中,自己找回了当初拍有喜剧元素短片,快乐创作的感觉。
“过去连续拍了四部题材很严肃也沉重的长片,身心灵都会受到影响。反而做喜剧就找回以前的快乐。我都会用这种方式思考下一部作品:探索拍一部从台湾出发,打国际市场没有问题的类型片。“
他透露,目前应该会筹备一部以局中局诈骗为题材,在台湾发生的”老千片“影集。
而接下来他并没有想继续拍“鬼片“的打算,倒是想拍一部爱情音乐剧。
“我只有纯爱电影不拍,像日本纯爱电影那种。但是有多面向爱情题材的电影倒想拍拍看。譬如想做部音乐节,像《Lala Land》那种,有帅哥美女,有强烈风格的音乐色彩。“
中文歌舞电影成功的例子相对少,但这正正也是程伟豪想要挑战的地方,配合台湾厉害的流行歌曲文化输出,希望结合电影和音乐激发亮眼化学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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