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朋友爱吃内脏,一看到猪杂粥或牛杂汤的招牌,就会双目放光、食指大动。来到怡保,想吃有猪肝猪腰的猪杂粉,就得留意“及第”或“杂底”的招牌,否则近在眼前,却会视而不见。
以广东籍贯居多的怡保人,把老广原乡的美食名称带过来,猪杂原称为“杂底”,为了写在招牌菜单上好看,把猪杂粥谐音美化为“及第粥”,取其状元及第、平步青云的好意头。
不怕生坏命,最怕改坏名,原本是廉价的穷人美食猪杂粥或汤粉,改个好名字变得身价不凡,从古代到现今,无数望子成龙的父母在孩子在赴考之前,定要逼他们吃上一碗及第汤,祈求榜上有名。
怡保一名在茶室租档口卖及第粉的小贩黄玉光,因汤鲜味美、材料丰富,各种猪内脏处理乾净无异味,生意兴旺,老东主约20年前在怡保南区花园开设专卖店,并取名为“状元及第粉”。
市民笑称 “吃过状元粉,包你中状元”,口碑相传一炮而红,这家状元粉后来发扬光大,走出山城在雪隆和新山各地开设分店。
行行出状元,这位店家名符其实是及第粉小贩里的状元。
我在另一家以猪杂粥闻名的60年老店荣鸿茶餐室用餐时,发现菜单里有“猪杂粥”与“及第粥”,岂非和福建人说的“LPPL”──都是同一回事吗?
向老板请教,才知道两者大有分别:猪杂是指猪心、猪脷(舌)、粉肠和炸肠,都是口感比较爽脆的部位,弹牙好嚼。
及第则是以汤或粥生滚猪肉、猪肠、粉肠、猪腰和猪肝,当中必有猪肉、猪肝和粉肠“三及第”才算正宗。
明清时期的科举考试制度,状元、榜眼、探花为殿试头三名,合称三及第。民间传说,爱吃猪杂粥的清朝状元林召棠将瘦肉,猪肝,粉肠比作三及第,也有其他的民间说法,是以猪肚或猪红取代瘦肉。
朋友在怡保向小贩点一碗猪杂粉,小贩还特地纠正说:“我卖的是及第粉,不是猪杂”,可见广东人对食物名称区分得一丝不苟。
更要记得的是,别跟广东人说“要多点猪肝”,他们会不高兴的纠正说:“呢个叫猪润!”
广东话说猪肝,“干干”声不好听,“干塘”即“缺水”,也就是“没钱”的意思,因此改称“猪润/膶”,有油水有利润,吃得珠圆玉润。
在另一家怡保老字号捷华饭店吃及弟通心粉,猪润特别鲜美粉嫰。当时在社媒专页发帖分享,有读者留言点出,这是被称为“黄沙润”的顶级猪润。
这位读者曾向猪肉商查询,一般吃激素速成长大的猪,绝对长不出黄沙润,只有养足一年以上自然成长的的猪,才能取出好味又营养的黄沙润,如今买少见少。
我特地回到饭店见识这种闻所未闻的“肝中状元”原貌,其色泽呈鲜粉红,略带黄色,又称“粉肝”;因口感有如细沙,粉嫩不腥臊,故名“黄沙”。
猪杂由多种“零件”组成,粉肠是指猪胃连接大肠之间的十二指肠,里头有乳糜状组织,吃时有粉状口感,必须彻底洗净,否则有食物未完全消化的异味。
“虾米爆生肠”是许多朋友爱吃的下酒小菜,猪朋酒友说,生肠是母猪才有的器官,顾名思义正是小猪出生的通道,唬得我二十多年来不敢尝试。
近年才知道生肠是连接子宫的输卵管,不属于消化和排泄系统,蜷曲成团的生肠弹性十足,切小段炒虾米,香口滑脆。
据说生肠有美容养颜、滋阴润燥之效。比起排泄系统的大肠,来自生殖系统的生肠联想到性和欢愉,感觉上比较适合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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