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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婚,离我们有多远?

3月22日,马来西亚妇女、家庭及社会发展部长丽娜在国会表示,政府目前没有计划禁止童婚。在遭到反对党议员及妇女组织抨击后,丽娜于3月22日晚发出文告强调,该部一直致力解决童婚问题。丽娜表示,将结婚年龄限定在18岁是州宗教理事会的权限,因此将建议与州宗教理事会、伊斯发展局及马来西亚伊斯兰司法局商讨此事。不过,她承诺政府会通过《国家策略蓝图》下的计划,来遏制大马发生童婚的案件,而政府所成立的指导委员将继续监督计划的实施和进展。丽娜补充说,妇女、家庭及社会发展部已制定了一套2020年至2025年解决未成年婚姻问题的国家战略计划,并有指导委员会来监督有关计划。童婚,一个看似离我们日渐遥远的词,却依然在世界的许多地方存在着,甚至就曾发生在我们身边。随着社会文明秩序的发展,越来越多人呼吁废除童婚合法化。津巴布韦、马拉维等发展中国家都相继禁止了童婚,即便如此,依然有很多国家允许童婚合法存在……

《经济学人》称“童婚是最严重的侵犯人权行为之一。” 尽管许多国家都有法律规定最低结婚年龄在16到18岁之间。然而,这类立法并不总是能得以实施,依然存在允许儿童早婚的法律漏洞。全球目标是在2030年消除童婚,但以现在各国的现状和努力成果看来,并不容易。据致力于结束童婚的全球合作组织 “女孩不是新娘” (Girls Not Brides) 称,贫穷、家庭荣誉观念、社会规范、风俗习惯和宗教法律是导致女孩被逼迫童婚的因素。

图为马来西亚妇女、家庭及社会发展部长丽娜。(图片来源:微信公众号)

马来西亚童婚现象的进展

2020年1月推出的《处理童婚问题的国家战略计划》是马来西亚政府致力于解决这一问题的一个积极迹象。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UNICEF )于2021年3月发布的报告中,2020年1月,当时的副总理兼妇女、家庭及社会发展部长(MWFCD)启动了 “处理童婚问题的国家战略计划(2020-2025年)”,目的是通过涉及联邦和州政府机构、非政府组织、国际组织和社区的短期、中期和长期方案或行动,在所有管辖范围内结束这种行为。并且根据该计划成立了一个指导委员会,以监督该计划的实施。此外,2019年7月,沙巴州承诺结束童婚,已开始制定与MWFCD国家战略计划相一致的州行动计划,还将组建工作队,监督和监测州计划的实施。

根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发布的调查研究报告称,在马来西亚,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都有童婚现象的存在。

在马来西亚,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都有童婚现象的存在。(图片来源:路透社)

根据马来西亚统计局(DOSM)的数据,2010年,在2,750,861名15至19岁的马来西亚人中,有5.5%(152,835)已婚。当时的妇幼保健部副部长在2018年中宣布,在2007年至2017年期间,共记录了14,999起童婚,其中10,000起是穆斯林童婚(约67%)。

《太阳报》呼吁马来西亚是时候消除童婚法了,并称由于缺乏最新、一致和全面的数据,可能会妨碍有效分析当地实际情况及所做出的努力,从而无法明确根除童婚问题。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表示,截至2018年,马来西亚各社区的童婚现象正逐步减少,反映了全球趋势。在全球范围内,童婚率正在缓慢下降,但人们注意到,进展还不够快。在马来西亚,2017年有2107名儿童结婚,2018年减少到了1856人,但仍需要更多的数据来评估长期趋势与进展。

所有种族和宗教社区都存在童婚现象

根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在研究中称,在马来西亚,所有种族和宗教社区都存在童婚现象。报告中的数据显示:2013年至2017年,有5,362份穆斯林童婚申请提交给JKSM。此外,JKSM的数据只记录了未成年的婚姻申请,而各州的宗教委员会/部门(Majlis/Jabatan Agama Negeri)数据则记录了穆斯林的婚姻登记。

(图片来源:UNICEF Report)

报告中称,2018年的数据显示,当年有1,856名儿童结婚,其中1,542名是穆斯林儿童。从314起非穆斯林婚姻进行的种族分析表明,童婚发生在马来西亚半岛的华人、印度人和奥朗阿斯利人社区,以及沙巴和沙捞越的土著人中。

以宗教之名,让罪恶滋长

时至今日,很多穆斯林将古兰经记载的先知与阿伊莎结婚的示例,作为容许童婚的理由。

《布哈里圣训实录》5:58:234、7:62:64及65、88记述伊斯兰教先知穆罕默德与6岁的阿伊莎结婚,在她9岁时完婚。

不少的穆斯林学者认为,童婚是仿效先知,能够得到上帝的祝福。以此将童婚视作一种获得福祉的行为。

(图片来源:UNICEF Report)

尽管马来西亚规定的合法结婚年龄是18岁,且21岁以下结婚需要父母同意。在有关的法律条文下未满21岁者属于未成年,但是如果是穆斯林人士,根据马来西亚双轨法律制度,伊斯兰法院可以处理穆斯林宗教与家庭事务。伊斯兰婚姻法规定低于16岁的少女,只要经过法庭和宗教局的允许,可以在更小的年纪结婚。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称,伊斯兰的家庭法、民法和习惯法都允许童婚。马来西亚是一个由民法、伊斯兰法(Syariah)和习惯法(其中一些由东马来西亚的本地法院管理)组成的多元法律体系。

(图片来源:UNICEF Report)

根据对2012年至2016年期间七个州的穆斯林童婚申请的2,143个案件的分析,54.6%是儿童之间的婚姻,36.0%是儿童与年轻成人(25岁以下)之间的婚姻,9.4%是儿童与年长成人(25岁以上)的婚姻。

同样受宗教支配对童婚给予祝福的还有印度。根据雅虎新闻报道,印度童婚(child marriage of India)是印度的一种婚姻习俗,是指印度低龄结婚的现象。有人认为始于吠陀时期。印度不少古代法典中都有大量记载,并肯定童婚,提到女子在月经来之前可以结婚。

COVID-19影响全球消除童婚进程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最近关于 COVID-19 对童婚影响的报告指出,印度是占世界童婚一半的五个国家之一。印度作为联合国成员通过的可持续发展目标之一是,到 2030 年消除童婚习俗。

然而,自COVID-19发病以来,估计该流行病将破坏全球消除童婚的进展,因为它对教育和经济等方面有影响。

雅虎新闻称,“童婚现象飙升的一个主要原因是 Covid-19和加剧的贫困。为了在这场疫情中生存下来,经济上被剥夺权利的父母经常诉诸童婚,以逃避照顾女童的经济负担。”

女孩进一步被边缘化。据非政府组织“教育权论坛”(Right to Education Forum)的数据,估计印度有1000万名中学女生可能因为这一流行病而辍学,这导致她们将面临贫困、童婚、被贩卖和被霸凌的风险。非营利组织“为印度而教”(Teach For India)的创始人沙欣·米斯特里(Shaheen misti)说,“我们需要做好准备,这将是非常长期的影响”。

非政府组织“教育权论坛”(Right to Education Forum)关于印度女童的报道。(图片来源:Right to Education Forum)

消除童婚现象需要共同的、长久的努力

一位来自SMK Agama Kota Kinabalu的17岁女孩Nur Mashitah Matusin告诉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说,”应该给儿童和少年享受童年的权利。在始于忙碌的成年人世界之前的,属于自己的一段时光。他们不应是困顿于琐碎的家务事,让一个少年人肩负着作为妻子和母亲的沉重责任是不公平的。”

(图片来源:UNICEF Report)

《福布斯》权力榜女性领袖梅琳达·盖茨在《女性的时刻》一书中提到童婚现象:“如果一个女孩的一生都被安排好了,那么这种安排一定对所有人都有利,除了她自己。”

图为中文版《女性的时刻》。(图片来源:澎湃新闻)

禁锢于童婚世界的那些女孩,她们有理想,有学习的愿望;有恐惧,会害怕陌生的丈夫;有爱,像每一个充满好奇的少年,爱山川湖泊。她们应该有,更自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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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茜

《访问》编辑兼记者,撰稿人,留学英伦。想与《午夜巴黎》中的小作家一样,搭上路边的老爷车去往上个世纪的花神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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