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当今中美主导的世界和印尼的未来崛起,马来西亚人拥有怎样的契机和优势?这道题问访问网专栏作家、MBA讲师罗炜雄再适合不过,皆因他正是由多元文化土壤养成,以多语言能力周游列国授课的大马人。他最大的感悟是:“若我只会单一语言,大概不见了人生的半个世界。”
罗炜雄祖籍客家,生长于吉隆坡,就读华小、国中及留学加拿大,此经历让身为企业总裁导师的他掌握客家话、广东话、中文、国语和英语等多语言能力,也成为了他周游列国授课最关键的“武器”,除了打破人与人之间的语言隔阂,也能换位思考,理解不同文化背景人士的思考脉络。
他从1996年起担任MBA(工商管理课程)讲师,至今超过20年。访谈间,他一直强调马来西亚的多语环境成就了自己。在企业界阅历丰富的他踏足世界各地授课,无论是中文或是英语皆难不倒他,甚至给予前来上课的企业老板们具前瞻性的建议和知识。
“多元文化是一块宝,它让马来西亚在世界占有一席之地,我至今依然为自己身为马来西亚人而感到庆幸,是多元文化的土壤养成今天的我;若我只会单一语言,大概不见了人生的半个世界。”
他认为,马来西亚是伊斯兰、西方、印度及中华的四大文明交汇,孕育了通晓多语的人才。作为多元文化国家的“产物”,有必要认清自己的优势,并且以此应对多变的国际趋势。
认清且发挥优势,立足国际舞台
罗炜雄表示,一条街道上集结各宗教场所,回教堂、兴都庙、华人庙宇……是马来西亚人熟悉不过的日常,然而却鲜少在其他国家发生。马来西亚之美在于多元,即使政治变化也不会强烈影响这个跨文化社会的价值。
“首先我们得清楚意识到,马来西亚只是一个人口三千万的小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只相等于其他高人口国家的一个县或城市,如此渺小却能够被世界看见,全赖于我们的多元文化社会。”
他续称,大马人得以在世界舞台发挥最基本的“杀手锏”是语言能力,如今全球陷入中美两强局面,恰好马来西亚是全球唯一拥有中文和英文教育体制的国家。
“印尼将会崛起成为东南亚未来的‘大哥’,我们如何认清并善用自己生存的本钱,是当下需要思考的问题。”
他以荷兰为例子,荷兰在 1990 年代之后朝向多语教育改革,规定荷兰人必须学习四种语言,让母语、英文与国内少数语言共存,达到具有国际化的“人文素养”,也体现对多元文化的接受与尊重,促进跨文化交流和理解。
“道理很简单,要做贸易就必须懂对方的语言,马来西亚跟荷兰的情况颇为相似,也许很多人不晓得,马来西亚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贸易国,大马贸易额等于国内生产总值的130%。”
全球跨文化时代,“不懂就问”避免误解
除了贸易,换作在生活层面,我们也常听闻移居马来西亚的外国人评价本土包容性高,生活各方面对外国人友好。
“任何国籍的民族来到大马,不需刻意改变自身生活和饮食习惯也能轻易融入社会。不只是“入乡随俗”,而是这个异乡包容性高,接受和容纳所有的不同。”
他认为,可从三个层次剖析跨文化概念,分别为表层、中间层和核心层。
“核心层是指根深蒂固的观念或是不容置疑的文化价值,而且三言两语是没法说清楚的。比方说,华人相信‘再穷也不能穷教育’,我们相信教育可以改变命运,所以后来延伸出补习班,这是我们的核心。但我们很难想象,为什么美国社会可以允许拥枪?他们认为这是个人防卫和个人自由,那是另一种社会规范和价值观。”
“再举个中间层的例子,圆桌是平等的意思,但在中国,圆桌位置安排还可以分成对门的是主人,右边是主宾一号、左边是主宾二号,以此类推。还有就是新年不能穿黑衣去拜年,要穿红衣,寓意来年红红火火。这是他们的文化价值。”
“表层文化也许是大家更容易理解的,比如只要看见双手合十说萨瓦迪卡,大众就晓得是泰国的问好方式。”
他指出,全球化时代就是多元文化时代,生活在跨文化社会一定要有敏锐的触觉,对异样要有一定的敏感度,不懂就问,才能避免彼此产生误解。
大约十多年前,罗炜雄尚在毕马威工作,一次安排英国培训师来马的经历更令他深刻感受“不懂就问”的重要性。
“当时对方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挺纳闷的,他问我们这边是否可以接受女培训师,后来向对方了解了才知道,在他们的认知里,马来西亚是穆斯林国家,在其他穆斯林国家也许不能接受女培训师,因此想知道这里的民情。我们跟对方解释大马的开放与多元,后来对方派了三位女培训师过来。”
他表示,其他文化可能不存在你的角度和思维,因此不懂就问才是彼此理解的最佳方式。生长于多元文化社会,他由衷地给予年轻人三大忠告,第一是保持好奇心;第二则是诚心诚意做好每件事,真心对待每个人,因为到头来对方都能真切感受这番善意;最后是换位思考,站在他人立场理解不同文化背景的思考脉络。
编按:罗炜雄将于10月14日登上TEDxPetalingStreet 2023 年会【衡】的舞台,带大家了解跨文化议题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