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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油大亨推广洪门文化 吴思亿:做人最重要义字当头

“以前常听人说,洪门里面全是黑社会。当我进去后才知道,实际上没有这回事,洪门门生都很正义,很正派。”吴思亿是在大约30岁加入洪门组织,30年后成了马来西亚洪门文化总会总会长;在个人事业上,他也早已是彭亨而连突油棕业大亨。作为洪门子弟,他说,做人最重要义字当头,“有了忠义,做什么事都会顺遂”;身为一名成功企业家,他劝勉有心创业的年轻人,要懂得把握每一个来到眼前的机会。

大约30岁那年,在母亲的丧礼上,与父母同为洪门子弟的义兄义弟全都前来拜祭,场面汹涌激昂,这份热心和义气让吴思亿感动不已,成了他踏入洪门组织的转捩点。

“我的父母都是洪门子弟,但以前我没什么去了解。常听外面的人说,洪门里面全是黑社会,打打杀杀的。当我进去后才知道,实际上没有这回事,洪门门生真的都很正义,很正派。”

30年后,吴思亿成了马来西亚洪门文化总会总会长;在个人事业上,他也早已是彭亨而连突油棕业大亨。作为洪门子弟,他说,做人最重要义字当头;身为一名成功企业家,他劝勉有心创业的年轻人,要勤劳,要坚持,也要懂得把握每一个来到眼前的机会。

而连突油棕业大亨:这是欺负人的行业

在而连突,吴思亿坐拥三千多亩粽油芭,以及规模庞大的提炼厂。关于油棕的种种,他的话匣子一打开便几乎停不下来——如何分辨一颗油棕果的好坏,制作棕油每个步骤之必要,厂内机器如何跟随时代翻新与进化;每个不起眼处都藏有莫大的学问。

关于油棕的种种,吴思亿的话匣子一打开便几乎停不下来。(摄影:陈韵传)

可他也总爱说,棕油啊,是一种欺负人的行业。

“怎么说呢,因为棕油它有季节啊,六个月淡季吃不饱,六个月旺季又吃太饱。旺季时,我们24小时都跑不完,罗里载果载不及,天天给人家骂,追到我们都怕;等到淡季时,载果的罗里就晒太阳咯,我们就得去外面跟人家抢果。你说,是不是欺负人?”

当初,就是因为自家油棕芭产量过剩,才让吴思亿起心动念,决定在1996年耗资3000万兴盖一座专属提炼厂,并在两年后投入运作。用他的话说,工厂的诞生,全是因为“一把火”。

“20多年前,油厂不多,也都是小型的。而我们果多的时候,一天可以收到七八百吨。”当供需不平衡,油厂便挑剔了起来。“他们只买好果,没法过关的坏果我们也只能载回去,就烧咯,烧到几惨。一把火,烧油果——这就是我们开始起厂的概念。”

如今拥有的风光,不全然是侥幸所致,背后也有很多人看不见的劳苦与辛酸。回首来时路,吴思亿笑叹,做生意最重要是懂得抓住一闪而过的机会。

吴思亿(左)在而连突坐拥三千多亩的棕油芭,以及规模庞大的提炼厂。右为《宗乡情浓》主持人陈韵传。(摄影:李淑仪)

进芭摘果趣事多 老虎大象都见过

吴家生意,最初是以买卖树胶起家。中学毕业后,吴思亿选择回家协助父亲打理生意,收购树胶与可可。生意起落有时,当80年代经济风暴袭来,树胶市价大跌,亏损惨重。可危机也是转机,吴思亿与父亲决定转战棕油业,生意才渐有起色。

“因为当时棕油业没有竞争对手,只有我们在做。早上4点起床,我们就开始驾着罗里拼命去摘果。10点多出芭,卸货,吃饱后中午又再进芭。”

他笑说,当时做的全是“苦力”的工作,但苦中作乐的趣事也不少。

“以前的路不像现在平坦,泥路高高低低的,像过山车就是了。一下雨,我们就走不了,因为太滑了,罗里会控制不住,一冲下去分分钟连命也收掉,我们只好停在半路边睡觉,”有时半夜乍醒,惊觉整辆车都在摇晃,“原来是一群大只佬(大象)挨着罗里瘙痒。我们以前什么都经历过,老虎也看过。这样跑来跑去,工作了好几年。”

嘴上虽说苦,也总怪油棕欺人太甚,但若能重新选择,吴思亿还是会毫不犹豫走上这条路。

“因为这是一个机会来的,机会一过就没有了。当年跟我们一起收树胶出身的同行,到今天他们还是过得平平。刚好我们在80年代把握机会,踏入油棕业,才有今天的成绩,很满足了。做什么都好,我们要准准地把握机会。”

当初,因为自家油棕芭产量过剩,让吴思亿起心动念,决定在1996年耗资3000万兴盖一座提炼厂,并在1998年投入运作。(摄影:李淑仪)

除此之外,他想让年轻人知道,勤劳与坚持,也是成功路上不可丢失的要素。

“很多年轻人总认为,一付出就要马上获得回报,但回报是需要时间的。我劝年轻人创业,一定要努力、勤劳,要坚持下去。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成功。”

“洪门是合法组织,不是黑社会”

吴思亿事业上的成功,有赖他在年轻时选择跟在父亲身边,从他身上学习经商之道,而父亲对他的影响,远不止于此。

迈入而立之年后,吴思亿也跟着父亲的脚步,加入洪门组织——而连突金兰福利协会。

据他分享,洪门组织在全马拥有多达四五十个名目,大家却都不以“洪门”二字自称,里头的渊源得追溯到英殖民时期的历史背景。

“当我们的祖先从中国移民到马来西亚,他们也把自己的信仰和洪门组织带过来。可是在英殖民时期,英政府却抹杀我们,说我们是黑帮,是非法组织。我们就这样给他们抹黑了几十年。即使到了七八十年代,我们要注册社团时,用‘洪门’两个字注册不成功,因为政府对这个字眼很敏感,所以我们就以‘金兰’取代,寓意结拜兄弟。”

而连突金兰福利协会是吴思亿最初加入的洪门组织。他也在2013年与数位洪门兄弟共同创办马来西亚洪门文化总会,现为该会总会长。(摄影:李淑仪)

2010年,吴思亿获选为马来西亚金兰联谊总会总会长,后来为了照顾有病在身的哥哥而隐退。等到孩子长大,有了余裕,他决定“再出来跑一跑”,贯彻“取之社会用之社会”的精神。2013年,他与数位洪门兄弟共同创办马来西亚洪门文化总会,吴思亿也被推举为总会长。

来到今天,“洪门”二字不再是政府眼中的禁忌,可社会普遍上仍对这个字眼抱有负面的既定印象。对此,吴思亿铿锵有力地回应:

“我大胆说一声,洪门不是黑社会,这是一个合法注册的团体。如果是黑社会,我就不参与了,何必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总会长使命:团结洪门子弟,传承洪门文化

与吴思亿畅聊一番,方知洪门组织里有不少有趣的小常识。

比如,我们都知道,洪门组织成立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反清复明,而吴思亿指出,“洪门”之所以叫做洪门,乃由繁体的“漢”字演变而来。“‘漢’字拿掉‘中土’,就剩下‘洪’,因为当时汉人的土地给满清霸占,失去了中土。”

又比如,洪门子弟视五祖为洪家神明,五祖分别是蔡德忠、方大洪、马超兴、胡德帝、李式开,并在每年农历七月二十五日举办五祖诞进行普渡;而马来西亚洪门子弟也将师尊洪汉山视为“香主”,并在每年农历三月二十一日到墓园拜祭。

吴思亿指出,“洪门”之所以叫做洪门,乃由繁体的“漢”字演变而来。“‘漢’字拿掉‘中土’,就剩下‘洪’,因为当时汉人的土地给满清霸占,失去了中土。”(摄影:李淑仪)

吴思亿笑说,“关于洪门的故事,三天两夜都讲不完。”

至于洪门文化的核心,则是奉行儒家三纲五常,仁义礼智信的思想。

“洪门文化的宗旨,最重要是忠义,要忠心,要正义,不要欺欺骗骗。有了忠义,人生做什么事都会顺遂,都能逢凶化吉。”

不管是2014年全马大水灾,抑或2021年东海岸大水灾,吴思亿都曾召集洪门子弟协助赈灾、派送物资,一户户替灾民清理住家。“这是我们自动自发做的,我们认为应该要出来的时候,我们就会出来帮忙。”

如今身为大马洪门文化总会总会长,吴思亿最大的心愿与使命,莫过于团结全马洪门子弟,集结大家的力量,好好传承拥有逾300年历史的洪门文化。

为此,大马洪门文化总会也与仙境集团合作,携手在仙境古城打造一座马来西亚洪门文化馆,里头除了建有骨灰阁,为洪门子弟提供人生最后的家,也会设置一个文化角落,展示相关的历史故事,让大家进一步了解洪门文化。

“洪门的文化,就是华族的文化,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捍卫它。事实上,我为洪门的付出,从没想过回报。”那么,这一路来,又是什么让吴思亿始终坚持为洪门无偿付出?“这个好像一种满足感,一种正义的满足感,只要帮到一个人,整个人就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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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仪

拉曼大学中文系毕业。文字工作者。

伍嘉峻

《访问》摄影师兼剪接师。只想透过镜头去看这个世界,时间记忆会流逝,影像它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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