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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不像更像马来西亚——游嵎荏与马来貘的不了情

“你知道马来西亚的国宝有哪些吗?”——或许在此之前,可以问一问自己。

马来虎?犀鸟?海龟?在五彩斑斓色彩的选择中,是否有一抹黑白色闪过你的思考,它是什么?2014年,大马第一次引进了中国熊猫,巨资打造了适合熊猫的冷气馆。看似寻常的国家外交,却启发了MUOC(Malaysian Unity of Cultures)工作室创办人游嵎荏的思考——马来西亚有什么黑白的动物能够与其比较?

风风雨雨十几年,马来西亚迎来了庆祝独立第67周年的国庆日。Malaysian Unity of Cultures(以下简称MUOC)创办人游嵎荏(Yew Souf)与其妻子,也在这风雨十年中,不断地向社会大众推广马来西亚国宝之一——马来貘。

游嵎荏(右一)与其妻子(左一)与马来貘的合照。(图片来源:受访者)

要在记忆中寻找共鸣 

游嵎荏本职为广告创意,某天与友人突发奇想,想要创造一个能够代表马来西亚的品牌,MUOC工作室因而成立。除了以马来貘为主的一系列产品,也以马来西亚的特色美食与文化设计了一系列的手信。

MUOC于2014年创办,匆匆十年,“要说有成就也没有什么很大的成就,但是看了这十年间的改变,从看不到有关马来貘的产品,甚至被问‘为什么要做这么丑的动物’,到现在可以在许多本地的活动中看到马来貘相关的照片”,他是自豪的。

在一开始的时候,游嵎荏并未想走保育路线,只是要推广马来西亚的文化。“本身便不是保育工作者,也并无保育的观念。”

从以推广马来西亚特色美食的roti canai滑鼠垫,到以马来西亚国宝马来貘作为主角的产品,接着连接到走进马来貘保育中心这件事,游嵎荏从不特意去设定自己创作路线和意义,一切都是自然发生。

“我其实现在也不是在保育,只是在推广马来貘,想要让更多人看到马来貘而已。”他说。

MUOC的产品不仅仅只是围绕着马来貘,也推出了许多与马来西亚特色美食与风景为主的产品。(摄影:阮敏瑞)

MUOC工作室很多产品是会议室长桌上被拒绝的方案,并不符合客户的商业价值。但游嵎荏认为,这是在摒除商业价值后,提供给马来西亚人民的情绪价值。

“我要做这个产品的意义就是能够触动到人的情感。”游嵎荏说。

Roti canai滑鼠垫的出现,便是如此。它是游嵎荏为多年未曾回来大马的好友寻找的“家乡味”。过去市面上常见的手信不是吉隆坡双子塔造型的冰箱贴,就是巴迪布制成的书签。

游嵎荏认为,双子塔固然是马来西亚标志性的建筑物,但只要有钱就可以建造出来了。反观在生活中的一些情感联结,是有钱却没办法创造出来,大自然、文化特色亦是如此。

Roti canai是每个马来西亚人心中共同的记忆。大学时期,总与友人相约在Mamak档,点上两块钱一片的印度煎饼,相谈甚欢。后来的日子若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深藏在记忆中那毫无烦恼的时光就会和印度煎饼一般,反复旋转,再抛向空中,如烟花般盛开。

“更重要的是让马来西亚人觉得成为马来西亚人是很骄傲的一件事情。如果要留在马来西亚,就要接受马来西亚的一切,那何尝不去看看马来西亚美好的地方?”

四不像更像马来西亚

在马来西亚政治动荡的那几年,治安不好、经济不好、贪污、玩弄种族课题等负面想法包裹着马来西亚人民的心中。游嵎荏问:“与其想着负面的,马来西亚就没有美好的那一面吗?”

回想起小学作文要写关于“我的国家”,开头总是这样写的:我来自马来西亚,一个有着多元文化的国家,有华人、马来人和印度人等各个种族。

而“多元”是马来西亚独有的风景。既然多元,为何马来貘?

“马来貘是一个多元性的动物。”像大象、像马、像犀牛,也像熊猫,像盲人摸象才能给出的答案,像很多动物的结合体,却什么都不像的一种生物 。这四不像的生物,却能够最准确地诉说着马来西亚——这一个“四不像”的国家中难以被定义的特色。

马的耳朵、大象的鼻子、熊猫的颜色等组成的马来貘,更能代表马来西亚。(图片来源:受访者)

在马来西亚独立这么多年来,各族语言、文化、肤色,早已如马来西亚特色美食水果拌酱“Rojak”一般互相参杂,成为大马独有的文化特色。

值得一提的是,游嵎荏的英文名字为Yew Souf,与马来人常用名字Yusuf有着相似的读音,或许游嵎荏本身便是多元的具象化。

2014年的那一场熊猫外交行动,启发游嵎荏创造出Malaysian Unity Of Cultures(马来西亚多元融合)工作室,简称MUOC(与中文“貘”的读音相似)。除了多元,自然地就与马来貘联系,以其为主的概念来创造一系列产品。

游嵎荏表示,因为采用了马来貘的外形,就得去了解马来貘的特征,慢慢地让大众了解这一直被忽略的国宝,“那个时候,还没有真正去保育中心”。

游嵎荏为推广马来貘,准备了马来貘小册子,为大众介绍马来貘。(摄影:阮敏瑞)

两年时间,通过售卖产品也获得了不少收入,不多不少,几千块的钱,做不了什么大事,但如何把着几千块钱变得不仅仅只有几千块钱?

他在想,是不是可以捐赠给马来貘保育中心。

结果,“联系后发现是封闭式的保育中心,没有特别的申请或引荐是无法进去的。”后来在参与筹款基金画展时,认识了马来西亚自然学会主席。而他刚好有认识的人,便引荐了游嵎荏。此次机遇,让游嵎荏进入到马来貘保育中心,开启每年一次的参观马来貘保育中心活动。

故事是产品的价值

2013年,游嵎荏筹办了属于自己的摄影展“路洞”。

游嵎荏要外出工作,仅有一条双向道路可通。在这条道路上,总能看见马来西亚另类的独有特色——路洞。在日复一日的投诉中,会麻木、也会烦躁。

于是,他决定在上班的路途中拍下路洞,并在每个路洞的照片画上几个小人。有的路洞像月球表面,就有一个宇航员开启路洞探险;有的像游泳池,几个小人在路洞中游泳,展现在这场展览中。

游嵎荏办此摄影展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要控诉政府的不作为,或许是间接或直接,在英文日报Star报道后,政府在一天之内就把游嵎荏所拍摄的三十多个路洞补齐。后来还研发出一款软件,让民众举报路洞的存在。

“可能这就是我这个摄影展的价值。”他说。

从2018年开始,游嵎荏便开启了参观马来西亚马来貘保育中心的活动。(图片来源:受访者)

如何赋予价值?给予它特别的意义。

摄影展以温柔控诉政府为意义;马来貘抱枕匿藏着一个沙发厂的故事;Roti Canai滑鼠垫蕴藏来自海外的思念之情;特色美食贴纸则诉说游嵎荏为家中老人考虑的亲情,游嵎荏的每一个产品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的价值。

2018年开始,游嵎荏开启了参观保育马来西亚马来貘保育中心的活动。他制作马来貘陶瓷,采取领养机制,所得款项全都捐赠给马来貘保育中心。而通过这样的仪式,带领那些领养者来到保育中心看看那些被领养的马来貘。

用RM150能够购买一个小小的马来貘陶瓷,外加一个领养证。在每个独一无二的马来貘陶瓷的背后,是社会想要了解马来貘的心意,或者是想要保护大自然的决心,这便是价值。

而游嵎荏用着他的艺术天分,来为这件事情创造意义。

游嵎荏制作了马来貘陶瓷,开放领养,为马来貘保育中心筹款。(摄影:阮敏瑞)

生活处处是艺术 无需把它看得太高

艺术对他来说是什么?

游嵎荏喜欢画画、喜欢艺术,有时候也会去看画展、艺术展。社会上对于艺术的概念有着一定的距离,“跟我有什么关系?”“都是艺术家在做的事情”,是普罗大众的想法,让艺术与社会大众失去联系。

但游嵎荏并不会,也不曾觉得应该把艺术放在很高的地方,俯瞰众生。

游嵎荏认为,“其实在生活的每一刻都会接触到艺术或美学,从起床的那一刻,到死亡,脱离不了美学,只是他们并不懂得发掘。”

游嵎荏的绘本《睡醒好好玩》以马来貘发现一张巴迪布为开始,告诉我们,其实大家都是创造者。(图片来源:受访者)

说话、思考、家庭、起床后穿的衣服,甚至是小到我们吃的糖果纸,其实都是在美学设计出来的,“我们不能说我们与美学没有关系”——即便是在选择今天要穿的一件衣服。

在游嵎荏的心中,艺术不仅仅是墙上某一副看不懂的画作;也是生活中发现美好事物的基调。每一个产品的设计是艺术,它贴近生活、贴近人群,也更贴近他自己。

问作品是否寄托着自己的情感,游嵎荏反问:“你爱国吗?为什么你爱国?”

“我们都想把生活的这片土地变得更好的地方,这就是爱国的表现。”他说。

游嵎荏自认害羞,但“本身很爱这片土地,要怎么表现?”他就用自己的强项——设计来表达自己的爱国,也是他与他的产品情感上的链接。他用产品寄托自己的爱国之情,诉说着自己对这片土地的情感。

最后,作文的结尾总是这样写:我爱我的国家,我的国家永远和谐又美丽。

编按第三届想要生活节吉隆坡站已经结束,可以期待在来临的马来西亚日举办为期三天的槟城站想要生活节,游嵎荏将出现在想要生活节做分享。

活动详情👇
【想要生活节-槟城站】
日期 :2024年9月14日(六)至2024年9月16日(一)
地点 :槟城(大山脚 / Batu Ferringhi)
了解更多:第三届想要生活节面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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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敏瑞

mingchooi@theinterview.asia

访问网记者,毕业于苏丹依德理斯教育大学中文教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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