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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祖丁——发言如同失控列车的政客

5月24日,轻快铁格拉那再也线发生列车相撞事故,造成213人受伤,这是大马最严重的轻快铁意外。轻快铁所属的国家基建公司(Prasarana)主席拿督斯里达祖丁却将该意外形容成两辆列车“互相亲吻”,甚至在记者会上没有戴口罩,只戴透明面罩。随后,舆论不断要求达祖丁辞职,而财政部最终也决定终止达祖丁职务。

究竟达祖丁在记者会上还说了什么?在这之前,达祖丁又曾陷入什么争议?

事情的始末

5月24日晚上,交通部长魏家祥和轻快铁所属的国家基建公司执行长诺丽雅(Norlia Noah)即刻亲赴现场视察,不过国家基建公司主席达祖丁并没有现身,顿时引起讨论。

达祖丁25日召开记者会时解释,他收到通知时已经太迟了,而他早已准备好在隔日接种第二剂新冠疫苗,“无论如何,当我知道时已经太迟了,我就决定隔天一早第一件事就是来这里。”

“‘早上第一件事’,这说明我是多么认真看待这件事情。”

达祖丁表示,自己一早就来到轻快铁意外现场了解情况,还说“不要试图挑衅,那是不好的”。他强调,昨晚交通部长和国家基建公司执行长都来到了现场,所有人都已出现在意外现场。“明白吗?我不喜欢这些挑衅,有什么用处?”

当公关人员试图打圆场时,达祖丁立刻出声阻止,并表示会自行处理。

“保持冷静啦,最重要的是,我们会照顾好乘客们和服务。我们不会忽略、怠忽我们的责任,这才是最重要的。”

记者会上,当记者问及隧道情况时,达祖丁说道,“正常啊,只是两辆车在一起,互相亲吻了。”然后,他似乎被自己的“笑话”逗笑了。

另外一个影片显示,记者提起受伤乘客在医院接受治疗会否受到新冠肺炎的影响时,达祖丁回击道,“你不要做假设,任何假设。讨论事实,而不是假设。这样假设是不公平的,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感染新冠病毒?我们怎么知道?”

“这个,你该问医院,该问卫生总监,该问院长。你不应该问我。”

达祖丁反问记者来自哪里,当得知该名记者来自中国后,达祖丁表示,“中国?怪不得啦。”

达祖丁不当的发言和涉嫌违法防疫的行为,迅速引起网民的讨论。#TajuddinOut#TajuddinLetakJawatan 的标签一度在推特上成为热门话题。25日当晚,网民发起网上联署活动,标题为“#LetakJawatanTajuddin”(达祖丁辞职)。该联署声称,达祖丁失败管理5月24日晚发生的轻快铁事故受害者,并缺乏敏感性和同情心,表明他“没有资格担任国家基建公司主席的职位”。

该联署指出,达祖丁在新闻发布会上向中国凤凰卫视的记者说出“种族主义言论”。同时,他只戴了透明面罩而没有戴上口罩,违反防疫标准作业程序。该联署表示,警方和卫生部必须对他采取严厉措施。

“因此,我们要求巴西沙叻国会议员达祖丁立即辞去国家基建公司主席的职位。如果他仍然顽固地拒绝辞职,那么财政部必须采取行动,开除达祖丁。”

随后,金马警区证实,已经开档调查达祖丁涉嫌在昨天记者会上没有戴口罩,违反防疫标准作业程序的行为。

面对一连串猛烈批评,达祖丁在接受《自由今日大马》的采访时表示,自己在视察意外现场时都戴着口罩,“但在记者会上,你戴着口罩怎么说话?所以,我认为一个(透明的)面罩会更好。”

达祖丁解释,这并不是普通的面罩,是从一个可靠来源特别订购的,“有人告诉我,面罩就已经足够了。”

前首相纳吉26日在脸书上发文声援达祖丁,他表示达祖丁承认自己在记者会上犯错,因此达祖丁接受了纳吉的劝告和责备。

“首先,为他处理记者会的方式道歉,造成如此多人重伤的意外并不适合开玩笑。他承认,他不应该这样应对记者会。他自己坦承,记者会应该以更好的方式进行,充满同理心并提供资讯。他也会向出席的记者道歉,尤其是凤凰卫视的记者。”

除了全额承担医药费,达祖丁将会要求国家基建公司调高提供轻快铁受害者的金钱援助,从1000令吉调至一个更加满意的金额。同时,国家基建公司也会协助受害者向社险机构(PERKESO)及提供私人保险的雇主索取赔偿。

达祖丁承诺将会全面调查意外原因,绝不会隐瞒任何资讯或包庇任何人,并且确保改善列车的安全标准作业程序,以免类似的悲剧再次上演。达祖丁也答应会遵循巫统代表大会的议决,一旦巫统最高理事会指示所有巫统国会议员辞职,他将会辞职。

纳吉表示,“我感谢达祖丁这个老朋友,愿意宽心地接受我的劝告和责备。”

然而,还没有等到达祖丁实践自己的诺言,一份据说是发给达祖丁的合约终止通知书开始在社交媒体上流传。该信件的日期是5月26日,并由财政部长东姑扎夫鲁签署。信中表示,“财政部长已经同意立即终止拿督斯里作为国家基建公司非执行主席的职务,并立即生效。” 随后,财政部官员证实了这是正确的消息。

当《马来邮报》联络达祖丁时,达祖丁表示自己尚未收到任何官方的合约终止书,不过他似乎不介意被解雇。他在电话中说道,“还没有。想开除,那就开除吧。有什么问题呢?有什么关系呢?想开除,就开除啦。谢谢你啊,我可以做其他工作。”

26日晚上,《星报》记者联络达祖丁时,他已收到了合约终止通知书,“目前没有什么可评论的,这并不是一个紧迫的问题或值得关心的事情。”

达祖丁接获合约终止通知书的同时,已收获近14万人联署的线上请愿书也宣告胜利,“胜利!达祖丁已经被开除了!”

据《马来邮报》,达祖丁5月27日因两项滥用职权的罪名,遭到反贪污委员会(MACC)扣留,后来以口头保释获释。

达祖丁过去的争议

达祖丁是在1987年茅草行动中遭政府援引1960年内部安全法令拘留的其中一名巫统青年团(巫青团)领袖。后来,他一直与巫统同在,成为巫统最高理事会成员。

1995年,达祖丁因涉及金钱政治而遭巫统革除党籍。他被指控支付了600万令吉以确保巴西沙叻区部主席的职位,直到1998年才获准重返巫统。两年后,他被选为巴西沙叻副区长。

达祖丁是在1987年茅草行动中遭政府援引1960年内部安全法令拘留的其中一名巫统青年团(巫青团)领袖。后来,他一直与巫统同在,成为巫统最高理事会成员。(图片来源:达祖丁推特)

在2004年的大选中,达祖丁以超过5000票的多数票赢得了甘榜牙也州议席。在接下来的大选中,他赢得了巴西沙叻的议会席位。此后,他两次夺下该席位,每次都以多数票获胜,证明了他在该选区的人气。

2008年大选后,达祖丁被任命为联邦土地统一及复兴局(FELCRA)主席,并在2013到2018年担任农业与农基部副部长。

2008年,当行动党怡保西区国会议员M.古拉声称,“巴西沙叻区的印度人憎恨达祖丁”后,达祖丁向古拉高喊了两次“杂种”。达祖丁表示,“你怎么知道这些?你这该死的杂种?给我看看证据。”

当时的国会下议院副议长旺祖乃迪要求达祖丁收回相关言论,达祖丁答应了,并说道:“我收回这个词,但他(古拉)让我感到羞耻,他是在胡说八道。(如果古拉不高兴)我们可以在外面解决这个问题。”

同年,达祖丁再度以“吉零”(keling)和“疯子”(biol)辱骂民联议员。达祖丁甚至在与回教党巴里文打国会议员慕加希辩论时,大开黄色笑话。据《当今大马》,以下是两人的对话内容:

达祖丁:他还没进去吗?已经很久了还没进去,只是在旁边玩。(Dia tak masuk lagi? Dah lama tak masuk-masuk. Main tepi saja.)

慕加希:尊敬的巴西沙叻(达祖丁),耐心点。(Yang Berhormat Pasir Salak sabarlah.)

达祖丁:他什么时候才要出水?(Bila nak keluar lagi air dia?)

2010年,古拉在下议院指控达祖丁对他进行威胁,“(达祖丁)他声称我玷污了他的名字,并警告我,如果我不停止,他将派人到我的选区殴打我。我对他的行为感到困惑,希望下议院能够展开调查。”

达祖丁则表示,他是针对古拉在部落格上对他的指控做出反击,“(古拉部落格的声明)说我是最不文明的议员,最种族主义的人,最这样那样。我一直对部落格中愚蠢的言论保持沉默。”

“就在刚才我遇到他时,不知道怎么的,我不得不告诉他停止这些胡言乱语,不要指控,不要进行人格攻击。这是不公平的,你在制造负面印象,我认为这是不公平的。我告诉他,’不要这样使用你的部落格‘。”

2015年,达祖丁呼吁马来西亚华人停止“幻想”外部势力会保护他们,“我想警告马来西亚华人,不要觉得有问题就要抱怨,一点小事也要抱怨,想要有人保护他们。想这样,就应该被打耳光(lempang)。” (相关录音从2:00处开始)

达祖丁强调,“马来西亚华人,不要幻想会有一个大老板来,会有一个教父从中国来帮助你。不要做这样的幻想。”

随后,达祖丁给出了多种理由,从直接否认到声称他的言论被错误引用,再改口说“只是提醒”,甚至宣称这只是“一个玩笑”。他还表示,这样的选词并“不适合像我这样的资深政治人物”。

达祖丁在接受《星报》的采访时表示,“我怎么能用打耳光(lempang)之类的词呢?那是小学生的语言。这个记者,我不理解她。这是她的解读。”

“我不是一个年轻的男孩。我怎么能用这种词呢!如果我说什么,它应该符合我作为一个资深政治人物的身份。我怎么可能用这样的蠢话呢!”

2016年3月31日,达祖丁对《华尔街日报》指控时任首相纳吉和家人耗费1500万美元在度假、购物和珠宝一事作出回应。达祖丁表示,“(只是)一两个手提包,为什么不呢?她是一个女士,我知道女性喜欢手提袋。”

达祖丁说道,“有人告诉我,对付一个女性的方式之一,就是给(她)买一个手提包。”

达祖丁认为,罗斯玛在拥有或佩戴珠宝方面是有节制的,他开玩笑地指着自己的手臂说,“我没有看到(她戴珠宝),直到这里(她的肘部)。”

“一些印度女士喜欢戴(珠宝)到(手肘),但不是钻石和黄金,只是仿制品,”他笑着说。“我今天也是这样穿的,你不要嫉妒,因为我买得起。”

达祖丁曾在《华尔街日报》指控时任首相纳吉和家人耗费1500万美元在度假、购物和珠宝一事时,发言捍卫纳吉。(图片来源:达祖丁推特)

同年,达祖丁在国会称,“唯一有‘Kok’的女人是在士布爹”,士布爹国会议员郭素沁的姓氏听起来与“cock”一词相似,而“cock”也被用来指男性生殖器官。

达祖丁的言论迅速引起反对派议员的强烈抗议,他们要求达祖丁收回他的言论。莎亚南区国会议员卡立沙末迅速站起来,指达祖丁的言论是“sial”(该死的)。

达祖丁随后向卡立发出挑战,让他在国会外重复对他的咒骂,并威胁要起诉他。“他们认为他们可以说任何他们想说的话,而我们只需要聆听。但有人能在辩论中轻率地咒骂另一个人吗?我希望(卡立)能够在议会外重复‘Tajuddin sial’这句话,如果他这么做,我将请我的律师起诉他。需要有人来教教他。”

他补充道,“她的名字是Teresa Kok。我叫她的名字有什么问题?这能合理化卡立说我是‘该死的’吗?如果我的父亲和母亲今天还活着,他们会怎么想,有人说我‘该死的’?”

当今大马》报导,达祖丁强调,他只是称呼郭素沁的姓氏,并非大男人主义,同时获得巴西沙叻妇女爱戴,“如果我那么糟糕,嘲弄女性。无人会支持我。”

“但如果你前来我的选区(巴西沙叻),全部女性、年轻或乐龄人士都很爱我。”

达祖丁出言羞辱郭素沁后,还发生了国会议员卡立沙末在国会外被一群流氓殴打的事件,事后发现率众殴打卡立沙末的人就是达祖丁的儿子。(图片来源:网络)

2019年,达祖丁在国会会议上突然打岔行动党日落洞国会议员雷尔的发言,并表示,“我要问,额头上的灰是什么灰?陈平的骨灰吗?” 雷尔额头上的灰印,是兴都教徒所抹的圣灰(Vibhuti)。当时,雷尔和其他在场的国会议员并没有留意到达祖丁的这句话。

随后,雷尔准备继续发文时,达祖丁突然站起来,一面拍打额头,一面笑说:“我要问,你的头上是陈平的骨灰还是什么?我不想日落洞国会议员受到指控,说他把陈平骨灰抹在额头上。”

在议长的调停下,达祖丁愿意撤回言论,但他仍坚持自己只是询问雷尔,而不是指责。“OK,撤回啦,那又有什么问题?”

当议长以拒绝听从指示及干扰会议为由,将达祖丁与为雷尔护航的行动党马六甲市区国会议员邱培栋逐出议会厅2天时,达祖丁仍笑着表示,“谢谢,我刚好要出席巫统大会,议长可以(驱逐)4天。”

2020年12月1日,原产业副部长威利同意让路给达祖丁打岔发言后,赛沙迪不禁抗议,“我也等了很久。”

达祖丁说道,“坐下来,先坐下来,‘budak’(小孩子)。坐下来,多学些东西,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浪费你我的时间。” 

这时,赛沙迪提醒达祖丁,他的孙子正在观看议会,人们是不会忘记这一点的。

行动党泗岩沫国会议员杨巧双随后为赛沙迪辩护,认为达祖丁称赛沙迪为“budak”,违反了议会的议事规则。但达祖丁坚持他的言论没有错,因为他确实比赛沙迪年纪大,“我需要解释些什么?我已经72岁了,他多大了?”

当今大马》于2021年1月报导,传闻达祖丁动用主席权力,指示国家基建公司作出重大变革,其中包括终止“乐顶苑”(LATITUD 8)发展项目中一些承包商合约。达祖丁家人所拥有的公司Intan Sekitar在该计划中占有利益,若计划喊停,可能获得8000万令吉赔偿。

对此,达祖丁解释,在他担任国家基建公司主席前,其家人的公司已获颁“乐顶苑”计划,该计划也是经过招标,绝无滥权之嫌。他声称,自己在2013年担任部长后就将公司股权转给家人,“我告诉(时任首相)纳吉。我有这些公司,我能怎么办。我不可能将他们丢进沟渠。”

“我不是流氓,我只是被误解。”

在不少人眼里,达祖丁粗鲁、缺乏手腕,他的部分发言离谱,他非常具有攻击性,甚至被称之为流氓。然而,达祖丁在2021年4月接受《自由今日大马》的独家采访时表示,人们之所以如此看待他,是因为他们并不了解真正的达祖丁。

达祖丁在接受专访时表示,人们之所以误解他,是因为他们并不了解“真正的达祖丁”。(图片来源:达祖丁推特)

“我知道他们是怎么说我的。有些人是这样想(我)。或许他们不明白流氓和在适当的时候及适当的地方发声之间的差异。”

他表示,那些认为他过于激进的人,一旦了解了他,就会改变主意。曾经一度连巫统妇女组和巫统女青年团的成员都不敢接近他,“但当他们了解我之后,就会看到我的另外一面。”

版权声明 本文乃编辑综合译写之内容,版权属《访问》所有;若转载或引述,请注明出处与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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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颖

拉曼大学新闻系毕业生,出生在吉打一个小城镇日得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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