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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刻,我们重听John Lennon的美好音乐

上个月尾西方传媒报导了一则娱乐花边新闻,那就是在40年前(1980年12月8日)在美国纽约枪杀了划时代乐团“披头四”的灵魂人物之一的约翰·连侬(John Lennon)而被判终身监禁,而今年已达65岁高龄的凶手马克· 查普曼(Mark Chapman)向受害者遗孀小野洋子道歉,承认自己当年的行为“卑鄙”,并表示自己应被判处死刑。

约翰·连侬与小野洋子。(图片来源:Shutterstock)

在互联网,而对本末倒置现象习以为常现时代,凶手这道歉举动是否真心,其实没有人会去理会。

倒是目前全球陷入新冠疫情的时刻,人心惶惶,加上国际政治仍纷争不断,大家在尽力适应社会的新常态之际,听到连侬的名字,耳边都会不期然的向起他那首堪称流行乐史上经典中的经典作〈想象〉(Imagine)。

那国际和平标签歌曲,全球渴望和平者的共同心声,在这非常时期,的确有着慰籍心灵的效能。

👇约翰·连侬的经典作〈Imagine〉。

虽说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事,但流行乐的历史是一个历程,能让我们明白往日乐坛传奇如何促成一个世代的流行文化的形成,那时的猫王皮礼士利(Elvis Presley)、卜·戴伦(Bob Dylan)、披头四(The Beatles)等都以惊天动地之势崛起,领导了一场叛逆传统的革命,开创了二十世纪狂飙突进的摇滚文化运动而为西洋流行曲写下新的一页。而到了60年代“披头四” 接掌乐史,成为流行音乐史上的一个转捩点。

猫王皮礼士利、卜·戴伦、披头四。(图片来源:网络)

披头四是史上第一支能够及自撰自弹自唱的乐团,把一贯主音、节奏,及低音三支不同的结他、一副鼓跋的乐团形式,结合他们独特风格,及出色作品,以气势饱满而清新的歌声,细腻和谐的和音来唱出当时少年人的心声,第一次确立了创作乐团的形式,带动及鼓励了自我创作的风气。许多音乐人起而效尤,开始对创作重视,以翻唱他人歌曲为耻。

而披头四63年在英国崛起﹐翌年长征美国﹐便以明朗爽快及动感十足的〈我要握你的手〉(I Want To Hold Your Hand)令当地歌迷们一夜之间为他们疯狂,连一直抱着强烈保护主义的美国乐坛及市场亦全面崩溃沦陷,令英国流行音乐在国际的地位大大提高,与美国平起平坐。

👇披头四的成名作品〈I Want To Hold Your Hand〉。

到70年解体,前后8年所灌录的歌曲及专辑,曲曲风行,张张畅销,也为唱片行业创下不朽历史。

披头四的伟大,是所灌录的经典歌曲能与时代的步伐并行,与青少年的的快速成长与蜕变吻合。早期作品只谈情说爱,后来渐渐触及宗教、政治、战争、社会层面,偶尔还能唱出了诗和哲学的境界,洞察人心﹐借歌赋意,皆一针见血﹐让人深思,引人共鸣。

而在这段过程中,两位皆被视为神级的创作人约翰·连侬与保罗·麦卡尼(Paul McCartney)的作品之别亦渐渐明显,麦卡尼乐于沉溺在通俗的动听旋律及歌词容易上口,而让歌迷陶醉。

而连侬却因出身破碎家庭,童年悲惨,父母离异而被无情抛弃而幸得姨母抚养长大,而在18岁就读艺术学院期间与改嫁的母亲接触不久后,母亲就不幸因车祸身亡,而在他的心灵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这种成长期的饱受压抑煎熬,形成了愤世嫉俗的个性,故此在名成利就后,便不屑于再写无病呻吟式的只求能热卖的歌曲,而是作出抒发个人情怀之作,而让世人铭记,加上英年早逝,在流行文化上的地位和定位,便集音乐家,诗人、社会活动家及哲学家于一身。

约翰·连侬(左)与保罗·麦卡尼。(图片来源:Ultimate Classic Rock)

两人当年以“生死之交”精神订下所有撰作的歌曲,就算偶尔会各自发挥,但都以合撰名义出现,不分彼此。开始时作品目标只是取悦少年歌迷,而到成名后而能有个别的创作空间后,个人的风格开始展现,特别是连侬在64年到乐团解散后的70年中主唱的〈我是失败者〉(I’m A Loser)和〈我不想搞乱局〉(I Don’t Want To Spoil The Party),已清楚的反映出他个人的思维和处境,不再是软绵绵的悦耳情歌。

👇〈I’m A Loser〉。
👇〈I Don’t Want To Spoil The Party〉。

而在65年的〈救命〉(Help)更透露出他当时的低落情绪无法自拔需要呼喊求救的心声,66年一口气四首〈挪威森林〉(Norwegian Wood)、〈虚无者〉(Nowhere Man)、〈在我的生命历程中〉(In My Life)和〈逃命〉(Run For Your Life)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反映现实之作。

👇〈Help〉。
👇〈Norwegian Wood〉。

而67年的〈永不知道的明日〉(Tomorrow Never Knows)点出了人生的无常,并忠实反映出他当时长期吃迷幻药后的心理影响。

到了67年的唱片史上的第一张概念专辑《胡椒军曹孤独之心俱乐部乐队》(Sergent Pepper Lonely Hearts Club Band)中的〈浮生一日〉(A Day In The Life)更是观察力极强的描绘着周围发生的事件的慨叹。

👇〈A Day In The Life〉。

他的〈永恒的草莓园〉(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是童年生活的回忆,还有撰写出个人被名利压得几乎无法喘气的〈我疲倦极了〉(I’m So Tired),怀念亡母的〈朱丽亚〉(Julia),对国际政治关怀的〈革命〉(Revolution)等,都慢慢揭露出他为扬名而装饰很好的放荡不羁,以及一直隐藏的辛苦的艺术追求的欲望的爆发!

👇〈Revolution〉。

所以当披头士是天下第一乐团时,连侬却决心背道而驰,要在艺术生涯另辟蹊径,不管世俗眼光的贬誉和不理解的惋惜,开始要做个正式的艺术家、音乐人,这种强烈的个人意向,其实是他不屑当个可笑只卖外表形象的偶像,更不愿长期讨好歌迷,避免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和一般普通人因名利所带来的财富贪婪思想所控制。

蓦然回首,才醒觉了70年披头四神话的结束,正是约翰·连侬集歌手、诗人、和平主义者身份于一生在音乐领域上的的重生!

“重生”的连侬展现了本身全面铲除伪饰,探往内心真正感受之作品,绝不无病呻吟,非常赤裸、完全不考虑讨好歌迷的商业元素,他有首作品〈上帝〉(God)便直接了了当点出披头士四神话的只像一场梦,而此梦结束了,他从此要以真面目见人。

👇〈God〉。

还有〈工人阶级英雄〉(Working Class Hero)则大胆揭露资本主义社会核心秘密,更有〈母亲〉(Mother)道出了他自小被母遗弃的阴影,这一切发自内心深处的歌曲,都具内敛及震撼力。

而71年的〈想像〉(Imagine)是以独特方式表达出对理想人类社会的无限憧憬,有强烈的反战意识。

连侬后期的〈妒忌的男人〉(Jealous Guy)和〈噢吾爱〉(Oh My Love)都属触及私人感情或伦理亲情之作,显露出其感性一面。

👇〈Oh My Love〉。

而其最大成就,是孤身上路后作品能有很多政治观点及呼吁和平并关心贫苦大众的经典作,〈乡下〉之余,还有〈圣诞快乐,战争已结束〉(Happy X’mas War Is Over)、〈给人民力量〉(Power To The People)及〈给和平一个机会〉 ( Give Peace A Chance)等等,这些作品反映出他能义无反顾的抛弃辉煌的智慧和勇气,而在自己的音乐里历练自己的心灵,道出丰富的人生体验。

👇〈 Give Peace A Chance〉。

一直坚信,流行音乐是一种历程,今天的历程太不堪,连侬时代的音乐太美好,今天重听,仍隽永如昔,感到开怀。

而英美的文化学者都一致认为在文化的层面上,披头四的解散是60年代的完结,而连侬的去世却是70年代的结束。

不过盖棺论定,连侬虽然在世时因才华横溢而得到知识份子的拥护,但个人的心态行为的异常偏激,就算名曲不朽,但个人身影仍存有缺陷。

从深一层探讨,他成名后摆明不肯停留在偶像音乐的浮夸轻狂,但未成名前能够忍受,反映出他其实已有贪图名利之心,故此到披头四大红大紫才露出本色,多少有点“持势行凶”。

而他后期否定整个披头四功绩的言论,也嫌过于激愤欠缺理性,因为他必须接受,没有披头士四风靡全球,他就不可能有那么巨大影响力,并有机会单飞也那么备受注目的事实,既然是神话创造者之一,何须将它恨得入骨?

你也可以看:

从Yesterday到Today——披头四传奇

神奇的Abbey Road朝圣之旅——漫谈录音室的过去

披头传奇 ——半个世纪后专辑重现仍见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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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剑

杨剑是资深影评与乐评人,曾任跨国唱片公司“宝丽金唱片”新马区总裁。他见证了过去50年来电影与音乐演变,是流行娱乐的活字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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