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槟城,你会想起什么?也许是充满烟火气的美食、保存完好的建筑特色、年年不灭的文化香火、甚至还有数一数二的经济发展。作为地方刊物的《城视报》,他们记录的远不止这些。在主编张丽珠的答案里,这座城市深烙在心中的,还有永远真诚的槟城人。
记录了十年的槟城,他们对这座城市的思考没有尽头,那是作为居民对城市情感之深。实体刊物还有读者吗?当然了,张丽珠说。只是读者不再像以前一样了,所以内容更加珍贵了。
这不是在诉说一本刊物的生存之道,只是作为一个地方居民,写下的十年笔记。
每天早上起床盥洗、吃早餐、出门,一如往常。太阳升起又落下,我们在学校与家之间、公司与家之间穿梭,对周遭的一切早已习以为常。时间悄然流逝,城市的脚步也未曾停下。直到某天回头,你才发现,那间通勤路上的小档口在某个平凡的日子悄然不见。
得做点什么才行。

《城视报》(Penang City Eye)是槟城土生土长的城市杂志,创刊于2014年5月,由资深媒体人张丽珠与庄家源联合创办,带领团队,包括写作人、文史工作者、设计师、摄影师等共同撰写与记载乔治市生活与地方文化。《城视报》每期发行一万份,是马来西亚发行量最高的刊物,至今已经步入第11个年头。
10月11日,张丽珠登上TEDx茨厂街(TEDx Petaling Street)2025年会“乘风破浪GRIT”的舞台,和我们诉说自己和这座城市的故事。

回顾十年期间,张丽珠和团队从一开始亲自到槟城各地派报,到后来一万份刊物全数派出,不只是走出槟城,更是走出去马来西亚,让《城视报》成为新加坡以及中港台都能见到的刊物。
十年之后的创作
走过十年的《城视报》,写下槟城的街头、庙宇、人物、建筑、文化……直到今天他们还在继续写下去,小小的土地,好像没有尽头。
在外人眼里,他们总是可以用新的角度来看待我们习以为常的课题,那是他们对这篇土地的敏感度,也源自于自己与地方的连接。

以槟城为例,槟城壁画一直是游客们朝圣打卡的原因之一,因而其他城市也相继出现了风格不一的壁画,张丽珠看着像雨后春笋般冒出的街头壁画,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壁画对一座城市究竟代表着什么?她这样想着。
于是张丽珠召集了来自不同领域的人马,有艺术家、民间单位、甚至一般民众,让不同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创造了全新的交谈空间。当老生常谈放在不同的视角里,就会找到不曾发掘的思考空间。这终究不是一个人就能办到的事情,新生代的视角,也能赋予老课题新生命。尽管面对同样的课题,不同的世代总会启发不同面向的思考。

有变化,就值得书写
在张丽珠看来,当一个人生活在一座城市越久,自己对这片土地的能见度也会更深层。也许熟悉的高楼依然耸立,但街边的小档口某天就会消失不见。不管是好的坏的,其实城市的变化每一天都在发生。而只要有变化,就值得书写。
“当你还能看到变化的时候,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记录下来,我觉得就已经很好地担当这座城市的一份子了。”
再不记录就来不及了,张丽珠总是这样想着。
纸本刊物稀缺,所以要做非印刷不可的内容
很多人问张丽珠,如此一再坚持记录和书写,真的会有人看吗?
“当然有啊”,张丽珠回答。如此笃定。
人们一再感叹纸本刊物数量的骤减和阅读风气的变化,但这是全世界都共同面临的挑战。读者数量的减少,在张丽珠眼里有了不一样的诠释——这意味着被印刷的内容会变得更有价值。

数量的减少,意味着能展示的空间不多,而这就是纸本刊物珍贵之处。
“正是因为读者减少了,或者说读者不再像以前这样了,所以内容的呈现反之变得更重要了。”
张丽珠注重的不只是内容的书写,还有图文以及视觉的呈现。唯有多管齐下,把想读的人先聚集起来,再关注到内容本身。
好内容,是有“现场感”
在送到读者手上前,那些所记录的一言一语,至少要抓得精准,让它成为非印刷不可的内容,才有底气将这样的内容传达出来。当印刷成为一件更稀少的事,那些非书写不可的事情,才更有价值。因而对内容质量的把关,也更加严谨。
“好”的定义因人而异,但至少要引起读者的共鸣,张丽珠说。
累计多年创作经验以后,张丽珠期待的好内容,是希望带给读者现场感。所谓“现场感”,就是希望创作者可以接地气,还有对细节描述的精准把控,当文字可以让读者代入现场,那就是一篇能吸引人的文章。

从对课题的思辨和挑选,到生产内容,再到呈现方式,一个有意思的内容从筹备到产出的每一步都环环相扣。当一篇内容可以为读者留下一个思考,那也是一种“好内容”。
走出纸本,让内容更主动
一篇内容的价值会在阅读之后戛然而止吗?精心书写的内容,却只能等待被翻阅才能发挥其价值,未免有些被动。
张丽珠于是提出“行走的内容”概念,让槟城的魅力不仅仅只是停留在等待被翻阅的纸本上。

近几年,《城视报》逐渐和不同民间单位合作,联合举办了多场座谈会、分享会,或是找到不同的文史工作者,带着民众走入街头进行导览;用不同形式的活动,让每一个有意思的内容游走在城市的每一处。有深度的文字可以带给人启发,但只有实地的考察才能让人直观看见一座城市的轮廓。
作为市民之一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作为城市一份子的身份认同由此而来。

十年49期,如今的《城视报》已经遍布许多地方,甚至有了固定的据点。《城视报》走入校园,成为学生们晨读的刊物;走入街头,利用走读让民众看见不一样的城市魅力;走入不同读者的视野中,用各种方式和槟城有了不同的连接。
走过十年,《城视报》对于张丽珠来说是什么?
“你觉得它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一本独属于槟城的地方刊物,有人当作是游玩的指南,有人当作本地文化不灭的象征;有人在这里诉说历史,有人只是在这里说一则故事。基于不同目的,《城视报》成为了记录的载体,而一座城市的故事,是永不退流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