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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漫画诉说老城故事 甘承耀:在历史消逝以前留住槟城精髓

走在槟城乔治市的老街道上,映入眼帘的尽是旧殖民地色彩的建筑物,有不经意在街角转弯处等着你的壁画,还有的就是那一幅幅用钢索画在墙壁上的漫画。这些钢索壁画的作者,正是土生土长的槟城漫画家甘承耀。离乡多年后,甘承耀重回故鄉,在乔治市老城开启了用漫画诉说家乡故事的旅程。

自小喜欢涂鸦作画的左撇子甘承耀,毕业后并未毅然踏入自己梦想的漫画界,而是带着画笔离开家乡,先后闯荡多个繁忙的城市。历经20年岁月,他回到家乡槟城,赋予口袋中的画笔新生命,自此展开诉说家乡的旅程。

90年代,甘承耀毕业于吉隆坡一家美术学院,先后在吉隆坡、新加坡、纽约、上海多个城市就业,他坦言那段为挣钱打滚的日子,生活节奏快得令他喘不过气,这让他下定决心要回到家乡槟城创作。

2009年,甘承耀回到槟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节奏,而后展开他在槟城的第一项计划,透过钢塑艺术演绎老街的故事。穿梭槟城老街,每一幅钢塑壁画从历史考究到构思概念图,再到审核通关,最后交到钢塑师傅手中制作呈现于众人眼前,整个过程历经三、四个月的时间。有了钢塑壁画作为开端,甘承耀持续透过纪实漫画来挖掘槟城的故事。

甘承耀透过钢塑艺术描绘槟城老街的故事。(图片来源:受访者)

纪实漫画描绘真实故事,是创作者深入观察人类生活作息与社会文化的产物。甘承耀感叹,马来西亚在历史资料的保存与资料库的建立上仍有不足之处,造成创作者在历史考究与还原真实上面对困难。因此,他希望将属于马来西亚的故事在被时代巨轮淘汰之前,借由纪实漫画记录下来。

我们没办法改变时代的变迁,但我们可以在它消逝之前把其精髓留下来。

今年初,甘承耀举办了以多元族群文化为主题的“Sama-Sama”画展。为捕捉乔治市的真实面貌,他在当地找了个地方落脚,一住就住了两个月,每天观察人们的生活,再透过画笔描绘贴近民心的故事。巴刹、渡轮、杂货店、三轮车,这些日常生活中再平凡不过的场景,在甘承耀的描绘下,唤起了各族群跨世代的共鸣与集体记忆。

甘承耀笔下的巴刹汇集各族群,透过马来阿姨穿梭各族档口间买东西,深刻体现多元族群交融的美好。他所描绘的槟城渡轮,透过小朋友攀爬陡斜的楼梯到渡轮上层看风景,留住了跨世代的童年回忆。他说,举办画展的满足感不在于看展人数多寡,而是能否遇到知音人。他以杂货店漫画为例,笑谈一位马来同胞在参观这幅画时,如何欣喜地与他分享自身到过该杂货店的经历,这对甘承耀来说,是件难能可贵的事。

甘承耀笔下的巴刹汇集各族群,透过马来阿姨穿梭各族档口间买东西,深刻体现多元族群交融的美好。(图片来源:受访者)

甘承耀也为槟城峇都兰樟创作了小画册。从旧时杂货店到戏院,再到家庭式手工制作豆腐的人家,这些场景都已成为过去。甘承耀透过实地走访,从当地老一辈居民的口述中采集故事,集结成一幅幅还原旧时代面貌的画作。受访者口述的杂货店场景也勾起了甘承耀的童年回忆:“小时候,我的妈妈进去杂货店里买东西时,我就站在饼干桶前发呆,想着要买哪种饼干回家……”甘承耀手里握着峇都兰樟小画册,嘴角上扬地说:“这本画册很有意义。我们按照老人家的形容,把这个地方以前的样子透过漫画还原。即使在年龄上有落差,但我们有集体的回忆。它有收藏价值,孩子们日后能看。”

甘承耀透过实地走访,将槟城峇都兰樟的旧时代面貌还原,包括旧时戏院与杂货店。(图片来源:受访者)

甘承耀的创作灵感来自槟城的景、人和物。走在槟城街道上,从社区环境到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给予他源源不绝的创作灵感。他钟情于槟城缤纷却不刺眼的氛围,这也反映在他所描绘的槟城渡轮上,采用耀眼的黄色,却细腻地加入陈旧与生锈元素,他说:“这就是槟城,蓬勃却不失古老的色彩”。

托网络科技的福,“艺术这条路不赚钱”这句话再也无法成为压垮年轻一辈的最后一根稻草。甘承耀鼓励年轻一代艺术家,“现在是幸福的年代,网络发达让艺术家有了更多资源和平台来发表作品。作品曝光的方式简化了,人才被发掘的机会非常高,喜欢画画的朋友要把握机会,将脑海中涌现的灵感表达出来”。

从甘承耀身上,可以看到一种“随遇而安”的气魄,那种不急于达成梦想,而是实实在在过生活的底蕴。他的故事告诉了我们:“每个熬过的日子,终将汇聚成通往梦想的道路”。

未来,甘承耀会继续透过纪实漫画诉说槟城各个角落的故事,让槟城的美继续传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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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敏和

爱咖啡,爱创作,爱用文字记录故事。从南部一路向北,努力在现实与理想中找到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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