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法国奢侈品牌公司爱马仕(Hermès)推出秋冬产品,以《恋人絮语》主题制作羊绒毛绸质方形丝巾,纪念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诞辰100周年纪念,这个举动在当时引起热烈的讨论,爱马仕是引导时尚品牌的前锋,而罗特巴特则是对流行文化现象进行颠覆的探讨,甚至以结构主义和符号学的手法,抽丝剥茧点评。
在这种情况下,爱马仕的《恋人絮语》纪念版流行品,多少带有反讽的味道,向鞭策时尚文化的大师致敬,那时,也是罗兰巴特遇车祸逝世25周年。
罗兰巴特在年轻时很受女性欢迎,其外型树立超典型,带些淡淡文艺气息的特质,让他风靡了整个巴黎社会,到了中年,他日渐成熟的逸情之才,更添感染力,使他从容在法国文坛和学术界如鱼得水,更成为女性倾慕和想接近的对象。
他的外貌很讨喜,但他的学术研究、文化创作倒是引起很大争议,尤其在上个世纪70年代法国以传统学术为大本营的巴黎,对其提出的新批评感到格格不入,甚至认为是一种失去礼仪的挑战,不过,这情况没有使他名气受阻,甚至成为引领当时文艺界新理论的先行者。
罗兰巴特的一生可分为两个阶段,早期以理性批评,思想探索为主,晚年以文学书写,带有自传抒情的色彩,他的《恋人絮语》就是其中一本后期的名著。我接触罗兰巴特,也是从这本标榜著解构文本的奇书读起,那时我在台湾南部屏东技术学院刚毕业,北上台北,边流连这座城市边开始展读之旅,当时被这本书的写法、概念和思潮诱惑,一读难忘,被书里充满新颖、奇想、细腻和前卫的写法著迷。
几乎每一页都写满理性抒情的文彩,句子优柔,多情,也带有像哲理、梦呓的语言,例如:
“我爱你。这一具体情境不是指爱情表白或海誓山盟,而是指爱的反覆呼唤本身。”
“相思。情人的离别──不管是甚么原因,也不管多长时间——都会引出一段絮语,常常将这一分离的时刻视为受遗弃的严峻关头。”
罗兰巴特晚年的作品,都以类似的断句组装而成,掀起新的阅读热潮,成为一种新风气,这样的文体,很适合寄身在网络世代的书写语言,这么说来,早在约50年前, 罗兰巴特已预先示威最终流行的网络创作形体。
他从早期提出的“作者之死”概念,解构作者和文本的关系,到《恋人絮语》书写体,不断成为引领学术界讨论的焦点。
后来,我接触这位大师的另一本著作《明室——摄影札记》,也是晚年完成的抒情作品,主要针对摄影、照片、技术和灵性进行探讨,他本身没有从事摄影创作,不过对摄影却著迷,耗时多年研究和分析,从科技领域引入人性灵体,企图从一张张记录现场的映像,还原了本质在场和不在场的意义。
这本书多少影响我后来接触摄影的心态,很多摄影工作者主要从技术、光源、构图切入,但是我却常徘徊在罗兰巴特所说的图片的灵性,可能是属于镜头深化的语言和解构其不能抵达的范畴。
多年来,罗兰巴特的书一直吸引我,像爱马仕公司也特别喜欢这名大师,除了晚年的抒情品,我也喜欢他早期倾向解构主义和符号学的文本,带有沧桑美学,淡淡的,不刻意探索最深的艺术意境,他的文字和创意不断催促我,义无反顾的往更深的美学和语境迈进,虽然这不会是一条平坦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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