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男和我到爸妈家拜年。爸爸妈妈的家,就在同⼀座公寓,只是需要上下两次电梯,到另⼀栋楼去。于是,⼤年初⼀,⽺男和我来到爸爸妈妈家拜年。可是我却忘了⼀件事,虽然是⼤年初⼀,⽺男和我穿着短裤和T恤,拖着穿了五六年的拖鞋,”⽪痒⽪痒⽪痒“地⾛到爸爸妈妈家⻔⼝。
妈妈⼀看,惊讶地说:“怎么穿成这样?”我忘了呀!只好⼩⼩声说:“今年都没有买新⾐。”⽺男吐吐⾆头说,“他身上的那件⽩T恤可是新的(他有三件新的⽩⾊T恤)。”
说到新⾐,过年前,服装店也没营业,我这次就可以理直⽓壮地这么说了。可是回想起来,近年来的新年也不再买什么新⾐。也许⼈⻓⼤了,不像⼩时候,总是在数:这件初⼀穿,那件初⼆……⽇⼦过得好⼀些的时候,就可以从初⼀穿到初九。⽇⼦过得普通的时候,也就穿到初三。⽽近年来,因为爸爸妈妈家就在步⾏范围内,也没什么亲戚朋友住在吉隆坡需要⼀家⼀家拜年,就时常什么都没准备。
我可不敢跟我妈妈说,我们准备的,是选好Netflix⾥哪⼀部连续剧,可以闭关连看⼏天。还有,选好哪⼏本书,可以不⽤看时钟,依赖着太阳⽇出⽇落为感觉⽽过⽇⼦。当初我说,我要⽣活不⼯作,结果⼯作也就变成⽣活。所以⼀整年⾥,除了农历新年,我们⽆时⽆刻都在⼯作。这种⽣活和⼯作没有界限的愿望,你们记得不要乱许。
想起⼩时候农历新年,我们总是到槟城过年。槟城⾥有北海的伯伯家,也有槟岛外婆家。外婆因为有九个⼥⼉两个⼉⼦,所以你可以想象我们⼩孩⼦要吃上⼀顿饭,桌⼦再⼤再多都还是得轮着吃。
外公还在世的时候,特别讲究。每逢⼤年初⼀早上七⼋点,就安排舞狮和⼀连串拜拜仪式。我们这些⼩孩⼦,除夕晚上为了守岁已经夜睡,还得起个⼤早。所以⼀般我都还是来不及刷⽛洗脸,穿着睡⾐披头散发地,⽿朵被震得脑袋发麻地,站在⼀个⻆落不动。表哥表姐表弟表妹都已经穿得光鲜亮丽,个个花枝招展地站⼀排等着看舞狮。
你看,城市⼈总是被⼈嫌不懂礼节,不知⼈情世故,⼤概就是因为我这样的⼈害的。虽然近年来过年已经很少再回槟城拜年,可是有时候还是会想起外公安排的舞狮,和到每家每户拜年拿红包的新年。看⼀看谁家搬了,谁家添了新成员,可能是个⼩宝宝,可能是⼀只狗,可能是⼀辆⻋。虽然这样每家每户去⼋卦,再被问什么时候要这个那个的问题,⼀想到都感觉很累,可是这样的新年还是⽐较有⽓氛的,不像现在我只能告诉你哪⼀部连续剧的男主⻆很帅。如今,也许家⾥没有⼩孩,侄⼉侄⼥⼜因为新冠病毒⽽被“软禁”,不需要当什么榜样,我也只能穿着拖鞋短裤,搭两趟电梯,到另⼀栋楼去,跟爸爸妈妈拜年。
改次,若你还记得,请提醒我还是穿得漂亮⼀点。年还是应该过得有个样⼦,今年我是过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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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li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