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有一则新闻被许多中文媒体忽略,即槟州伊斯兰党秘书伊斯祖里向该党喉舌《哈拉卡》指出,该州的13个国会议席中,只有3个是马来穆斯林占多数,即甲抛峇底(78.56%)与打昔牛汝莪(72.23%),而浮罗山背则是槟岛内为由马来穆斯林占多数的选区 (64.9%)。他担忧如果行动党继续在槟州强势执政,马来穆斯林将和巴勒斯坦人一样被边缘化,难以保持土地拥有权;而那三个马来穆斯林占多数的槟州选区,犹如加萨走廊和约旦河西岸那样被孤立。
熟悉巴勒斯坦和以色列问题的人,必定知道在以色列打压之下,所谓自治的加萨走廊和约旦河西岸持续面对就业,就学和医疗服务条件恶劣的情况,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伊斯祖里和其他许多穆斯林领袖一样,不愿同时正视掌控加萨走廊的哈马斯极权统治,以及掌控约旦河西岸的法塔赫贪污腐败,都导致两地民不聊生,想往外跑的巴勒斯坦平民有增无减。
我个人虽然不认同行动党多年来炒作华社情绪,诉诸民粹的手段捞取选票,但要说这个槟州最大的执政党够胆边缘化马来穆斯林,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天方夜谭,更何况马来穆斯林在领导联邦军队,警队,司法机关,官联公司以及行政机构方面占尽所有优势,区区一个州政府根本不可能边缘化这个掌握所有权力的最大族群。
从以前的民政党到现在的行动党,在执政槟州之时并无任何刻意边缘化马来人的政策;相反的,行动党因为其华基政党的“原罪”,对槟州清真寺和宗教学校只有增加没有减少,但也无法阻止巫统,伊斯兰党甚至曾经“情同手足”的土团党种种似是而非的指责。伊斯祖里利用巴勒斯坦人的悲惨遭遇对比槟州马来人的地位,完全是扭曲事实。
此外,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宗教司赛基尔声称“泰国和印度发生的穆斯林暗杀事件,都是由佛教徒和兴都徒所为”、“达雅族在印尼和巴布亚新几内亚强奸和杀害穆斯林”,也显示这种利用一些对穆斯林的不公义行为强化后者的忧患意识,在马来社会很有市场;发表这些言论的人,无论是政客或宗教领袖,却从来不会告诉马来穆斯林,许多穆斯林国家同样迫害和打压其人民,例如沙地阿拉伯、巴基斯坦和土耳其。
其实,利用新加坡政府“边缘化马来人”,或引用巴勒斯坦人的土地被以色列人占领之类的例子来凝聚马来人的民族和宗教意识,巩固选票,是各个马来政党乐此不疲的政治游戏,马哈迪本人就玩了足足五十年,而且意犹未尽。例如他就曾在接受阿拉伯语的《半岛电视台》专访之时,把当年英殖民者的《马来亚联合邦》计划和英国人批准犹太人移民到巴勒斯坦的历史相提并论,目的就在于强化马来人的忧患意识,意即土著社群不觉醒,马来半岛就会沦为“外来者”的领土;作为非土著,我个人很清楚他所指为何。
讽刺的是,这种借用巴勒斯坦人的悲剧来炒作国内族群情绪的手段,他玩得最如火纯青,却无阻大批华裔把他视为“一代伟人”。
今天马来社会当中的右翼势力,并非突然出现,而是过去几十年政治和宗教操弄下的结果。已故美国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说过一句发人深省的名言:“任何地方的不公义都威胁着其他地方的公义”(injustice anywhere is a threat to justice everywhere)。对于巴勒斯坦人的遭遇,我个人非但同情,也在能力范围之内予以协助;但当伊斯祖里和马哈迪之类的政客将之利用来分化族群,捞取政治资本之时,不但说明他们卑鄙无耻,对遭遇压迫的巴勒斯坦人更是一种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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