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席了今年第28届的韩国釜山影展回来,
每年赴这盛会,都有着激昂情绪,
今年虽然因香港资深演员周润发获得颁予“年度的亚洲电影人奖”,
首次听到卢贝松的名字是1990的事,那年年初到法国巴黎公务,当时一位当地影迷同事,向我大力推荐正在戏院上映的一部全国轰动卖座的电影《堕落花》(Nikita),记得那天天气寒冷,深感跑到戏院避寒也是一个好办法,结果与他同往。看得是没有英文字幕的版本,但已被影片的映象流丽,风格飞跃的流动深深吸引,令自己兴奋不已。
看完该部电影而共进晚餐时,这位同事便告诉了该片导演卢贝松的背景,他原来是80年代尾期兴起的“新法国新浪潮”(New French New Wave)流派的重要导演之一,作品绝不写实,而是刻意每一场戏的气氛和映象的运用,务求剧情进展亦流畅,能令观众看得痛快淋漓。
《堕落花》的故事敘述不良少女妮姬达在药物的影响之下,伙众械劫,枪杀警员,被判终身监禁,但她那种残暴性格被国家特务机关认为适合干特务工作,要她受训成特务来换取自由,在受训完毕后,妮姬达成合格的特务,但此时她堕入爱河,恢复人性,特务机关却因此认为她不再适合当特务,决定要把她除去。
影片里头有多场精彩的枪战场面成为很多日后世界各地商业动作片所模仿,最著名的是那场女主角生日被上司邀请出外吃晚餐,谁知是要她执行首个杀人任务,得手后被追击,跑到酒店厨房遭受强烈的火力射击,这场戏不论气氛,镜头及剪接都干脆利落,震撼人心。
《堕落花》改变了法国商业片仍爱卖弄艺术的作风,三年后翻拍的美国版《双面女蝎星》( Point of No Return)便相形见绌,香港翻拍成的《黑猫》成绩之劣,更令人不忍目睹,倒是后来改编而延伸成美国的电视剧集,由大家熟悉的Maggie Q担任主角而给人印象深刻。
认识了卢贝松又对他的成名作视为惊艳之作后,回国后便四处寻找朋友吩咐绝对不能错过的一部他成名作之前的《夜海倾情》(The Big Blue),终于找到光碟版,仅管无法感染到在戏院的大银幕观赏的那种蓝海滔滔的奇特映像效果,但仍惊为天片,也为导演成功的拍出片中俩位人物的悲怆感而看得潸然泪下。
《深海倾情》故事描述西西里岛潜水高手安素赢得世界潜水冠军后,开始寻找一直隐姓埋名不问世事也是潜水高手的童年好友贾克挑战,最后却不敌旧友而丧生大海,死前的遗言是要求对方葬他入深海,因为海底较较陆上宁静,而贾克含泪答应,影片保持导演特有的飞跃流动风格,感人之处是拍出两位主角纠缠不清的关系,凸显了那识英雄、重英雄的感情,两人的既爱且妒复杂心理并非深仇大恨,而是觉得无敌最寂寞,很容易便想起童年的对手。
片中贾克后来虽有纽约女记者密友,然而最快乐时刻并非有女友陪伴,而是喜欢在星光里与海豚畅游绿波,酒醉时与安素潜入水底喝香槟共醉,这种浪漫情怀显示出女人在他心中不比蓝海和旧友,就算女友告知怀孕,也不能阻止他冒着生命危险而在深夜里潜下海底看挚友尸体。影片其实体现的东方武侠片精神,两位高手終於決斗,胜者贏得天下第一虛名,但从此便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这两部都是令自己看得痛快淋漓,而至今仍过目难忘之作。
94年卢贝松拉队到美国现场拍摄的《这个杀手不太冷》(Leon),虽然有着杀手类型片的杀戮,但却带温情,结局亦悲沧。
故事敘述冷血杀手里昂有一次救了一个被人血洗家园的十二岁女孩,并在女孩哀求之下,训练她成为女杀手,在训练过程,两人发展一段亦师亦友、亦父亦女、又似一对恋人的感情,最后师父替女孩报了仇,自己亦壮烈牺牲,影片难得之处是对师徒的感情描写只是暧昧而不下流,但却能把杀手的高手风范发挥的淋漓尽致,大家应该记得此片杀手里昂的服饰形象,还被当年香港无厘头至尊周星驰在他的那部《回魂夜》中大胆抄袭!令大家看了发出会心微笑。
正式成为卢贝松的粉丝后,却对他下来的几部作品如97年的《第五元素》(The Fifth Element )、99年的《新圣女贞德》(The Messenger:The Story of Joan of Arc)及2005年的《天使A》(Angel-A )等感到失望,觉得他好像成名又成为欧洲的电影大亨后,在创作力方面似乎已有下降迹象,在触觉及风格上都不复当年的火爆,特别是2011年找当今已身为奥斯卡影后的杨紫琼主演的缅甸民运领袖的传记片《昂山素姬》(The Lady)感到惊讶,问题非他导技退步,而是角度模糊,既要交代这位领袖当年享誉国际的传奇经历,又要偏重描绘他与家人如何长期分开及与丈夫之间的感情来取娱观众,但却缺乏篇幅交代这对夫妇的相识相爱过程,而令观众无法感受两人之爱如何产生,故此整体上只算平实有余但神采不足。
卢贝松十年前在美国拍摄的《黑帮家庭》(The Family )虽有影帝罗拔迪尼路担任主角,但却因为没有新意而在票房惨败,倒是2014年部份戏在台湾实地拍摄,又邀请到韩国影帝崔岷植演大反派的《超能煞姬》(Lucy)叫好叫座,而在事业上翻身,不过4年前的那部欧陆特务杀手片《安娜》(Anna)也因没甚新意而反应不如预期,想不到这次在釜山慕名而又不存太大希望观赏到已蛰伏了整整四年的他的最新作(爱犬男)(Dogman ),讲述一个被生活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孩子,与他收养的狗狗一同艰难求生,通过对狗的爱找到自我 而长大后成为变装皇后的故事,影片回复了以前那种顺畅流丽风格,非常精彩感人,是回勇之作。
今天的卢贝松已不是壮年,雪鬓霜鬟,满脸风霜,那一晚在台上获得观众热情欢呼,泪盈于眶,那情那景,反映出一个电影艺术家,历尽浮沉,逆水行舟之际仍有旺盛斗志,虽是年龄增长但是心中仍有火,就等到有个好剧本,而再次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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