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禁烟和反禁烟之争,我是隔岸观火,无话可说。因为我是烟民,但是我赞同禁烟,那就和政策没有冲突,自然就静静配合就好。
在外用餐想抽烟,走几步到10尺外就是了。原本烟民就是弱势,还能抽烟已经感激涕零了。何况走到外边,见到三五同好,确认过眼神,遇到对的人,心中温暖,微微点头招呼,走进同温层,至少不怕人家皱眉白眼,一脸嫌弃厌恶,抽烟也安心得多。
原以为所有烟民应该会像我一样,珍惜苟且偷抽的空间,然而我错了。烟民之中可是卧虎藏龙,深藏不露。其中一位江湖偶遇的高人,大声赞美新政策。他说新政策给了烟民前所未有的尊重和自由。我眼睛小,但他还是发现了我小眼睛里的疑惑。
他说:“以前去任何地方都要问有没有抽烟区,还要心虚的问,怕人家鄙夷的眼光。”我点头认同,颇有感触。“现在好了。你根本不用问抽烟区在哪里,因为抽烟区就是餐厅10尺外的整个天地。我抽烟一辈子,从来没有享受过那么大的空间。你不觉得吗?”
经过高人指点,我想了一下,还果真如此。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上帝关了一扇窗,会为你留下一道门”吗?这门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是无神论者,但是这一刻,我真的感受到上帝的荣光。我这个烟民就像大海中漂流的灾民,眼看饮食弹尽粮绝,远方却出现了陆地。
我不禁想起一句话,高速公路是世界上最大的停车场。现在马来西亚是世界上最大的吸烟区。心情真的好到极点。
新政策真的让人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种政策制定,到底是不是卧底烟民搞出来的?真是让人好奇。
这时,一位满脸胡渣的大汉,喷了一口烟,粗声粗气地说:“政府没脑就是没脑,现在所有烟民涌上街头抽烟,满地烟蒂。以前没几个开车抽烟的,现在多了很多。外国人来到马来西亚,看到满街都是抽烟的人,真的丢脸丢到国外去。”
我定一定神,看着这位虎背熊腰,像建筑工头的大叔,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感觉粗中有细,又像知识分子。会不会是反禁烟分子?我可不想卷入口舌之争。正想后退保持距离,他似乎发现我有所误解,盯着我好一会儿。我只好不动。
他说:“我不是反对禁烟,但是你禁烟要想好好,叫你减少抽烟区,你却扩大抽烟区,这样的政策,随随便便,不怕笑死人。”我推一推眼镜,努力推敲他的意思。“我知道刚换政府,我不怕你没做事,但是不要怕人家讲你没做事就随便做事。这样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这些官真是笨。”
没想到,又是一位高人。可谓言简意赅。
我忍不住多嘴:“会不会是新部长被属下陷害了?不是说新政府其中一个挑战就是公务员不配合吗?”
“做头的会给底下的人陷害不就是笨吗?”说完把烟头丢进烟盘子里,掉头就走了。留下我继续抽着满是疑惑的烟。
真有那么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