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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分贝人生》到《光》—大马这两年的好电影

很欣慰地,这两年大马中文影坛有两部打动我的电影。去年有《分贝人生》,今年有《光》

无独有偶,电影的名字,正好巧妙地投射出它们好看的元素——声效的分贝,打灯的光谱。

很多人在看电影时,通常只会对剧情有共鸣,不太会关注技术上的设计与执行。不过,若是能够与故事并肩前行外,还能看懂导演暗藏在荧幕里关于光与声音的线索,或许对于角色感情与故事讯息传递的完整度,就更圆满了。

《分贝人生》与《光》的制作动机就涵盖这些。导演不甘于只想说好一个故事,因此除了在处理剧情上较为细腻外,更多时候希望借助镜头与音效方面的辅助,能加强情感的渲染力,并推高电影的艺术性厚度。

对我而言,这种尝试就算不是非常纯熟,却值得鼓励。至少比起其他纯粹只会卖弄本土语言与低俗剧情的大马中文电影,这算是为未来本土电影业立下好的标杆与态度。

电影《分贝人生》剧照。 (图片来源:网路)

其实,很多人认为这两部电影看起来很像,都是说着贫苦人家的故事。但《分贝人生》调性较压抑,透过一个因交通意外丧失妹妹,为了领尸而四处奔波的青年视角,反映大马社会中低阶层的生计问题。 《光》的角色设定背景也是如此,但调性相对轻松,大部分是透过自闭症男主角的生活态度,呈现一种较清新正面的价值观。

在《分贝人生》里,光线与环境的关系较为密切。无论是开头时陈泽耀拿着水桶爬上楼梯进入蓄水池,张艾嘉在封闭的昏暗屋子里亮着一盏灯拼命车衣,或结局时两人开着车在路上的茫然,光线的存在暗喻着主角在大环境下的宿命。

或失望、或挣扎、或彷徨。尤其透过镜头的辅助设计,光线无形中成了配角,默默陪伴着里头的角色迎接一场场无助的命运挑战。

电影《光》剧照。 (图片来源:网路)

《光》里头的光,则直接对应着角色。自闭症的弟弟虽然不善于表达,也无法适应社会秩序,但个性单纯善良,开朗正面,所以里头留给他的光,几乎都是明亮闪烁,有时甚至梦幻得超现实。而肩负着照顾哥哥责任的弟弟,必须面对着更多沉重的生活压力,所以他的镜头里,大部分都是昏暗沉郁,甚至景深也特别清楚,这些都暗示着他们心境上的经历温度。

声音设计来说,《分贝人生》零歌曲零配乐,但若有留意环境音,就发现这都是精彩的“弦外之音”。例如陈泽耀在寻找撞死妹妹的肇事车主过程,他一边在与民众聊天,旁边电视机播出的社会新闻内容,正好暗喻着这片土地上的不安宁;陈泽耀到医院领尸不成,被保安驱赶后,镜头锁定着有护士小姐的柜台,荧幕外却传来一声打破玻璃的声音,这反而巧妙地让观众增加了主角怒气无处可​​泄的想像。

还有那挥散不去的妹妹歌声,干净嘹亮,却出现在最后两母子最彷徨的一幕。生者的无助绝望,对比死者的开朗无邪,究竟是讽刺着生存,还是为生命加油打气——这就是经过高明处理的声音解读魅力。

《光》则没有太多环境音的设计,而是偏重在配乐与道具声。这是本地导演一贯处理的方式,即“看到什么听什么”,声效设计上少了一点想像空间。但至少在声音后制处理上是平稳,没有发生混音后声量大小不平衡的问题,示范了大马电影从业员也能有良好的技术执行。

从《分贝人生》到《光》,逐步展现了大马制作电影的用心与深度追求。若未来大马导演都能在说故事外,也能注重镜头与声效的电影语言设计,那么相信大马电影也能有朝一日像《爸妈不在家》一样,拿下金马奖最佳影片,届时真正让大马电影在世界华人影坛立下真正的成功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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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朝河

热爱生命,喜欢经历。无论是影像或音符,都能欢欣与之共舞。不管复古或流行,能激荡灵魂的,都值得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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