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橄榄树〉陪伴了很多人的成长,其实也陪伴了我的成长。它永远像一个老师一样给你一些新的启示,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可以拿出来重新检视自己。”齐豫说。 歌声响起,伴随着上世纪80年代的年轻人一起成长,无数听着民谣长大与老去的歌迷,带着齐豫的歌声和三毛的歌词踏上旅途——那是属于他们的浪漫。
最初唱着〈橄榄树〉,带着已故作家三毛写的词,像是跟着偶像去流浪,即便背井离乡,也是浪漫的。那时的〈橄榄树〉,对齐豫来说就是一种无畏的追寻,追寻人生中的目标。身处旷野,无尽地去吸收一切精华。
随着时间堆砌,房子、伴侣、家庭……人生目标一个个达成,〈橄榄树〉变成了一种物质的追求。人生再往前走,突然发现对〈橄榄树〉的定义未免过于肤浅,于是心中的橄榄树又变了个样。

可人生会不断往前走,〈橄榄树〉的意义会一直被推翻,当齐豫开始学习佛法,让她对这首歌又有了不一样的见解。
“原来〈橄榄树〉是一个目标没错,是一个理想没有错,是要流浪去寻找它没有错,可它不是只有一棵,橄榄树变得很多很多,还有很多很多橄榄树我们都还没找到。”
〈橄榄树〉被唱了一遍又一遍,那时她才发现,这不是一个追求的目标,而是一个成为的过程,每个人都可以长成自己心目中的橄榄树。

无论是佛法或是任何宗教,都在教导我们成为更好的人,像一条小船一样引领我们,从此岸到达彼岸。当我们抵达目的地,小船自然消失不见,因为我们已然成为彼岸。齐豫说,成为了更好的自己之后,〈橄榄树〉也就像那小船一样,不再被需要。
“是不是齐豫以后都不用唱〈橄榄树〉了?〈橄榄树〉变成了所有人的橄榄树,所有听过的、喜欢过的、唱过〈橄榄树〉的人,都成为了自己的橄榄树。”
从寻找到成为,我们一路摸索抵达彼岸,那时才惊觉,原来探索的过程才是最难得。
人生到最后真的没有什么见怪的事情了
1979年出道,齐豫的音乐集齐民谣、古典、流行三种曲风,带着空灵的嗓音打动无数听众。后来,齐豫有了许多代表性的作品,包括〈橄榄树〉、〈飞鸟与鱼〉、〈船歌〉、〈梦田〉、〈天下有情人〉等。齐豫带着自己的音乐获得了许多业界的至高荣誉,包括台湾金曲奖、金鼎奖、香港十大中文金曲奖及华语音乐传媒大奖等。

和齐豫聊天,不紧不慢,一身熟悉的波西米亚穿搭风格出现在眼前,尽管隔着荧幕,亲切依旧。从齐豫的谈吐中不免感受到其豁达的人生态度。本就如此吗?当我们试着把时间往前移,似乎能找到一些迹象。
齐豫曾就读台湾大学人类学系并获得学士学位,尔后在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继续深造人类学硕士。这个听起来有些陌生的科系,却与齐豫的性格完美契合。尽管当初的相遇像是误打误撞,考上台湾第一学府,却遇上相对陌生的学科,后来才发现,那是老天爷把自己放在了最合适的位置。从一门学科,最后变成了一种可以遵循的生活态度。
“人类学讲的是你要开放于异文化,先从一个容忍的角度去理解它,到最后可以欣赏它,这和我的个性很接近。我喜欢和人沟通,语言、文字、唱歌,都是一种沟通的方式。”
因为容忍,才能欣赏。正是抱着这样的态度,齐豫乐于探索那些没到过的地方,对于不曾接触过的文化,和陌生人聊天,都能坦然接受彼此之间的差异。因应地方、因应生活、因应文化,才有了许多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无所谓好与坏、尊与卑。

市场多变 终以不变应万变
2019年,齐豫登上了中国音乐竞技综艺《歌手》的舞台上,让观众感到又惊又喜。当被问及参加原因,齐豫笑着说:“我很随性所以会很认命。”
在好友周华健的劝说下,也同时被节目组借着平台开设的公益项目打动,齐豫最终应邀参与。
“走上舞台后我就发现,原来人都是需要被训练的。” 齐豫自认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在节目中,齐豫大量尝试之前没有接触过的曲风,意外收获了不俗的成果。

齐豫身上自带的古典风,在站上《歌手》的舞台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一风格也可以被年轻一代的歌迷买单,能够在不同的平台上为观众介绍不同的音乐形态,无论是对歌手或是市场来说,都是一次振奋人心的尝试。
《歌手》像是一次跨时代的对话,同一把歌声,给老歌迷再灌入一股新的能量,也带新人去一趟远方,给不同时代的歌迷留下不同的影响。

流行音乐像浪潮,一阵又一阵,拍打在原本平静的海面上,潮起潮落,到底什么才是永恒?
在这个时代,有太多渠道可以展示自己的才华,竞争无可避免。但无论市场的竞争有多么的“卷”,在齐豫看来,始终坚持的就是自己的心。
“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认清自己,如果已经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努力地去追寻,那最终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坚持。坚持自己是对的,然后在过程中不断进步,让自己变得更好。”
走过半个世纪的齐豫,没有继续探索声音的潜力,也不是寻找更多曲风上的可能性,而是思考自己的音乐对听者能带来怎么样的影响。

“音乐的力量太大了,它可以潜移默化一个人,在无形之中就把你带到一条‘不归路’上,也许是一个当下、一个冲动。”对齐豫来说,自己会更注重音乐本身带给人的影响,而不仅仅是完成唱歌这份工作。
歌迷与齐豫之间,就是相互成就的关系,当自己的音乐遇上了对的听众,像是找到了同温层,对于自己的音乐依然能影响不同年龄层的歌迷,齐豫倍感珍惜。

继2018年的演唱会之后,齐豫如愿带着满满的经典作品,2025年再次回到大马的舞台与歌迷赴会。无论是曾经陪伴齐豫一起成长的老歌迷,还是新一代的爱好者,都可以在这次的演唱会中,感受齐豫极具穿透力的嗓音,跟着她一起去流浪,寻找心中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