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深静点石成金的魄力,改写了蒲种的命运,自己也一跃成为房产大亨。至于本属南洛园丘公司总部及研究中心的地段,则是李深静在蒲种计划之后,另一个更庞大梦想的落实——IOI名胜(IOI Resort City),也是今天IOI总部的所在地。
1993年,李深静把眼光投向未来的中央政府行政中心——布特拉再也(简称布城),当初买下的南洛园丘,就有330英亩地在布城以北(也是南洛总部所在)。李深静先是将南洛园丘原有的小型高尔夫球场,从9洞改成18洞,打造了棕榈园高尔夫球俱乐部(Palm Garden Golf Club),搭上当时最流行的高尔夫球俱乐部热潮。他又看准高尔夫球场周遭的自然景致,再建一间万丽棕榈园酒店(Renaissance Palm Garden Hotel),之后按照美国加州比利华山庄的模式,把这里发展成一个度假型社区,其中还有市场少见的独立式洋房及高价共管公寓。
1995年,为了更精准地反映公司的核心业务,李深静宣布工业氧气更名为IOI。IOI本是工业氧气英文名Industrial Oxygen Inc.的简称,但聪明的李深静却灵机一动,赋予IOI一个新的意义,那就是101%,也就是凡事全力以赴,做到比一百分更加高的101%。
同年8月,大马布城建设计划正式启动,IOI的万丽棕榈园酒店也同时落成开幕。李深静一手开拓蒲种,一手则在布城附近抢下先机打造IOI名胜,双管齐下。也因为李深静比政府更早一步开发IOI名胜,保住了南洛园丘,没有被政府强制收购并入布城。
1997年,马来西亚受金融风暴衝击,房产界一片哀号,李深静又一次在董事局上力排众议,要在IOI名胜再建一座五星级酒店,并雷厉风行地投入建设。乐观的李深静依然深信自己的直觉,认为五年后国家行政中心正式迁入运作,一定会带动此区的经济活动,产业也会水涨船高(2001年,更进一步购入邻近5百英亩的地段)。
回头再说蒲种,多是外州游子和年轻家庭的首选,购房力受金融风暴影响,李深静马上推翻原订的双层排屋计划,改建五层楼的无电梯式公寓。同样面积的地段,既拉低了平均屋价,也能承建更多单位,满足市场需求。
李深静这一拍板翻案,就表示经由土地局等执法单位审批过关的设计绘图、建筑图测,加上市场销售概念发想,全部作废,打散重来。李深静是个追“死线”高手,他把下属盯得紧紧的,大家想尽办法缩短各个流程,原本需时十二至十八个月的流程,从设计工作到审批,居然被压缩到六个月就超速完成,这是许多同行都没办法做到的。
“唯快不破”,性急的李深静不耍眼花缭乱的招式,简单一招就能应变。当改就改,当做就做,分秒必争,李深静从不废话,也不爱听废话,他要的是一声号令,队形重整解决问题。
李深静做事严格但不僵固,相反的他心中总是有着好几种盘算和后备方案。一旦转向,大队就得马上调整队形紧贴跟上。万丽棕榈园酒店就是另外一个例子,它本是配合高尔夫球场而建的服务式公寓。就在建筑主体差不多完工时,政府宣布布特拉再也将会成为未来国家行政中心,李深静一知道消息,马上改变主意要把公寓改成酒店,此时打散重来是不可能的事,在李深静的要求下,团队只能“改头换面”,从内部装饰和外观设计上做出调整变更。
李深静看准一旦布城的建设工程开始,各界专业人士都会陆续进驻,到时酒店的需求可比服务式公寓来得更高。只是与未来巍峨壮丽的布特拉再也相比,万丽棕榈园酒店的格局显然不太相衬,也激发了李深静要在这里打造另一座更宏伟大气的五星级酒店。
李深静的执行力再强,也明知凡事不能一步登天,他更小心地把脚下的每一步都看仔细,做到最好。很多人都不知道,虽然李深静算账会计不在行,却对数字成本的概念特强。他秉持的原则就是不浪费,注重成本节约。与他合作过的建筑师或承包商,都知道他从来不要求花俏的建筑设计,更不会把钱花在无谓的门面功夫,务实和价格合理的设计与装饰才是重点。
为什么?因为设计费和建造费都是成本,愈花俏的设计,就有愈多可以把玩操控的造价灰色地带。李深静虽然没有专业技术和设计背景资格,但他凭经验要求工程师一次又一次修订,直到做出最精简和符合成本效益的设计为止。工程师也在这样的环境下,绞尽脑汁做出最好的方案。这说明早年蒲种山庄的设计,都是四四方方的保守平实款,在买家眼中,是“俗搁大碗”也物有所值的平民产业。
熟悉建筑工程的李深静,经常顶着大太阳到工地驻守,全程监督承包商下桩和铺设水泥。那是整幢建筑的基础,不能马虎,他经常提醒下属不能因为看不见就掉以轻心,更不容许有人在这些看不见的细节上动手脚。
傍晚时分工人已经收工回家,工地之间还常常有一台小小Toyota Land Cruiser四处穿行,多半是李深静一个人,趁着太阳还没下山,把握时间四处察看。
他奉行“Walking Management”而不是“Talking Management”的管理方式,巡视工地让他直接看到问题所在,马上纠正,杜绝浪费和拖延。小至地板瓷砖铺设拼接、车道拐弯曲度,他都会一一过问。瓷砖铺设不当,造成材料浪费;车道拐弯曲度若是不够流畅,就会影响日后使用者的体验。巡视工地时,他经常为了没有妥善放好而损坏的砖块,对负责人不厌其烦的训话,因为一块砖等于一块钱。
做房产开发,李深静更着重不断挑战,以推高一块地的产能价值为目标。1998年,李深静瞄准蒲种山庄周边的地皮,准备买下另一片930英亩的园丘地,谁知遇上卖家出尔反尔,许诺几天后坐地起价再加2千万。李深静虽然大感不满,却也毫不犹豫地拍板买下(早期蒲种地价为每平方尺20令吉或以下;2015年,平均价格在每平方尺马币180-200),这就是后来总值马币30亿的蒲种公主城(Bandar Puteri)发展计划 。
从蒲种山庄一路绵延到公主城,李深静对蒲种的发展功不可没,但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两个地段的中间,夹着一片由实达房屋发展的宏愿花园。这片土地原也是李深静早期的目标,因为错失了出价的时机,让实达集团捷足先登。这个遗憾,影响李深静在公主城地段的交易中,果断不杀价的成交决心。
1999年10月,IOI正式推介蒲种第二项城镇发展计划——蒲种公主城,距离发展蒲种山庄已经十年,这时公主城首期20’x 75’的双层排屋,价格约为马币23万。1999年1月25日开始通车的白蒲大道,缩短了蒲种与八打灵之间的距离。年轻化的人口,加上吉隆坡二环公路连接KESAS大道的通车,蒲种果然成为位居要衝,潜力十足的新兴城镇。
短短十年,生气勃勃的蒲种成为巴生谷区房屋升值潜力最快的领头羊。李深静的敏感观察,紧守大方向的决策和掌握,灵活变通,加上超强的执行能力——精算成本、控制时间、严格督促,都是推动IOI发展蒲种成功的关键。
蒲种再也与布城邻近地标的IOI名胜的成功,让李深静在2001年获颁世界不动产联盟“大马杰出产业发展企业家荣誉奖”,之后IOI还连续多年入选国内金融周刊评定的最优秀房产发展商之列。
2002年6月,布城万豪酒店(J.W. Marriott)投入运作五个月就达到收支平衡,如李深静所料,政府部门迁入后,布城的就业和办公人流带动了周边经济。坐享地利之便的万豪酒店客似云来,成为往来商旅投宿及餐聚热点。这一年,李深静再次“迁都”,把总部迁到位于此处的IOI广场。
2004年,IOI产业被福布斯评选为亚太区100大最佳小型公司。李深静不止把平平无奇的园丘点地成金,还不断推高蒲种的房产价格,让投资者非常满意。
李深静摸索出一套公式——好的地段可遇不可求。经营房地产,如果可以不停地创造价值,就能带动周边房产的价格,也照顾房产投资者的利益。持续增值,互惠互利,比如:投资在购物商场、酒店或商办大楼,就可以像油棕那样,在同一片土地上持续带来回酬和利润,也就是不败的长期投资。
还记得1970年代,李深静把马来亚银行召租到他在旧巴生路的店铺,一石二鸟地解决了租户和电话线路这类基本设施的问题。便民的金融或民生服务带来的人流,可以变成买气,通过买气就能创造出更高的商业价值。点石成金不容易,把变成金子的土地,进一步变成生生不息的聚宝盆,才是房产开发的成功之道。
有赖李深静积极地把国内外各家银行带到蒲种再也和公主城,促进当地经济发展。蒲种因而成为雪隆一带拥有最多本国及外资银行且最齐全的城镇,共有十五家银行二十九间分行在此开业;其中外资银行六家、本国银行九家(此为2012年数据)。这里更一度是国内四大霸级市场的兵家必争之地,包括Tesco、Giant、Jusco(后来更名AEON)、Carrefour(位于Puchong Utama,现已结业),人口密度之高及消费能力之强,不容忽视。
编按:蒲种在2016的人口普查中已增至四十万,是雪兰莪境内人口最多的区域,也一度是许多产业投资者心中的天堂。
公主城的完善规划与高档定位,包括招徕公家单位进驻,便民的服务和措施,更是一步步地推高这一区的产业价值。加上许多发展商在1990年代中期开始尾随IOI进入蒲种抢滩,经历三十年的发展期,今时今日的蒲种与八打灵和梳邦相比,早已并驾齐驱,甚至是超而越之的城镇。可见李深静不满足于只是把房子盖好,把握时机创造新的契机才是他的真本事。
编按:本文节录自《深水静流:IOI集团创办人丹斯里李深静博士传记》,乃大将出版社授权刊登内容,欲购买此书,可浏览大将网络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