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这三个字,真的很流行。流行不是我说的,是我听来的。
最近,我的朋友拿了一杯酒走到我面前,跟我说年轻人(“90后”所指的年轻人,是“00后”)真的很难搞。我接过他的酒杯说:“来,怎么难搞法 ? ”
他说:“他们太做自己了。”
这是我第15381919次听到,别人说年轻人太“做自己”这句话。
我问:“做自己不是好事吗?难道要随波逐流吗?”
他说:“做自己是好事,但他的态度真的不行。”
其实,“做自己”这三个字,真的很万能。万能也不是我说的,是我听来的。刚好,我身边也有一群倡导“做自己主义”的人:
“那天老板骂我,我觉得不是不合理,但是我认为‘做自己比较重要’……”
“我女朋友抱怨我挖鼻屎,但我只不过是在她面前诚实地‘做自己’……”
“我同事嫌我难相处,但我只是‘做我自己’……最讨厌就是做作的人了。”
听着听着,我开始发现这样的人很厉害,他们的人生好像只需要靠“做自己”这三个字就可以了。即便事情还是没有解决,老板还是不满,鼻屎还是照挖,工作的效率、女友的感情还是一塌糊涂,他们却能让自己满足起来。仿佛任何的事情,都可以在“我只是想做我自己的”范畴内被合理化。
我想,这大概都是来自对于“做自己”的误读。很多人兴奋地做自己,却“误入歧途”。
这样说好了,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把尺,用来衡量你觉得对错的事情。
先说那种“不做自己”的人。他们的尺的刻度永远都刻着“随便”两个字。你问他,你觉得这样做好吗?他会说,你觉得好就好。你问他这样想可以吗?他会说,你觉得可以就可以。
另外一种是“做自己”的人,这样的人在面对错的事时,不会马上认为自己的错是错的,他们会先想想,即便大部分人认为他们是错的,只要找到足够的立足点,他们还是会认为自己是对的。当然,在面对对的事情时,亦然。
但比较常见的一种人,是属于“做死自己”的类型。他们的心中也有一把尺。但是这把尺该怎么量,怎么才算多、怎么才算少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而这群人当中,大多数都把这样的行为定位成“做自己”。
我拍了拍我朋友的肩说:“其实不只是年轻人,各个年龄层都有这样的人。”
网上很流行日本设计师山本耀司说的一段话:“自我这个东西,其实你是看不见的,没有什么所谓的自我,它是流动的,冲撞的。你只有真真正正地撞上了些什么,才知道边界在哪儿。”
“做自己”是一个过程。我所划定的“做自己”是,首要先自我接纳,接纳自己的不足。然后再自我增值,然后再找到自我定位,跟部分人认为的不可一世恰好相反。
我开玩笑地跟朋友说:“有的人认为自己在‘做自己’,但其实是在‘做死自己’。”
朋友也说:“哈哈哈。但有的人就是不‘做死自己’,就学不会什么才叫‘做自己’。”
“做自己”是不活在他人的眼中,但不是不管别人的感受,不是毫不理会他人的建议,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人终要做回自己,目的和意义才会在。可是,真正做自己在于先知道自己要什麼,再执着自己的梦想和理念。否则一切都只是冥顽不灵罢了。
“做自己”不是“做死自己”。
这句话用来提醒他人,也用来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