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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的是影话,不是影评⋯⋯

看电影是我的兴趣,看完后分享想法是我的乐趣,虽然我的文章被外界归类为影评,但我向来把它当成观后感来写,里面没有太多学术性的分析或行内人的角度,纯粹只是有话直说的痛快,所以我比较喜欢称它为“影话”,不知不觉就写了29年。

在写影话之前,我已经发表过不少歌话和戏剧观后感,电影一直只看没有写,是因为看到别人写得比我好。那时候看文艺杂志《椰子屋》,里面写电影的牛忠、公羽介、荘若、胡士托都是启蒙我观影角度的作者,我当时自问还没有这样的鉴赏能力。

一直到了90年代,槟城光明日报出现一个叫《电影定格》的版位,每逢星期天见报,全版都在谈电影。负责编辑的卓昌敏和欧宗敏每期都介绍不同的电影,从幕后制作、经典回顾、介绍著名导演和演员等等角度切入,除了讨论院线正在上映的电影,还提供法国学院、马德友好协会、英国文化协会定期放映的电影资讯,连电视台播出的电影都有提及,范围相当全面。最重要的当然是电影观后感,除了编辑自己动笔,还鼓励读者投稿,我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写了生平第一篇观后感,结果被刊登出来,那是在1992年10月11日的星期天,题目是〈非洲的女人〉,是一部我当时在法国学院观赏的《La femme en Afrique》,1985年制作。

作者生平第一篇观后感刊登于槟城《光明日报》。图为当时留下的剪报。(图片来源:作者)

之所以选择写一部法国片,是因为觉得自己写院线电影不见得比别人精辟,而且初试啼声,想剑走偏锋,那时候的法国学院每周都有一次电影放映,我是常客,但很少在报章看到有人提及,直到《电影定格》的出现,所以就从这一篇开始。这部影片从头到尾由一把男子声音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叙述,镜头内只有一名短发女子和一片北非大漠风光。镜头就是男子的眼睛,我就用文字再造映像,像一篇散文多过观后感。

从那一次开始,我陆陆续续写了好几篇,有法国学会选片、英国文化协会影展、院线放映的二轮旧片、就是没有写院线电影,因为那年真的乏善可陈,最后还聊胜于无地参与年度投选。我非常感激上述两位编辑给我机会起步,没多久我就在光华日报《艺文广场》有了自己的版位,继续撰写我在艺文界的所见所闻所想。

由于自己投身剧场,写得最多的是各类现场演出的观后感,歌话和影话因为不是本行,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切入,属于听众与观众的絮语,不敢称之为评论。对我而言,真正的影评是能够通过学术背景,有脉络地分析电影语言,让观众更接近创作者的想法,或者启发观众往不同角度思考,扩大本身的视野。80年代台湾影评人焦雄屏和黄建业一系列著作就是我早期的电影养份,还有90年代《影响》杂志内的文章,都是很好的教材,对我带来很大的启发。

我在90年代中期一度任职报馆的副刊主任,同时替不同报章写过专栏,当中少不了影话这部份,从而习惯了用文字来消化电影。因为身在槟城,我从来没有看试片,每回都是自己掏腰包买票进场观影,好不好看都会写出来。千禧年过后由于戏剧教学上了轨道,戏剧班应接不暇,别说写影话,有时候连看电影都没有时间。直到2013年年底退休后才恢复观影量。这时候的部落格已经退烧,取而代之的是面子书这类社交平台,刚好符合我心血来潮才发帖的心境。

我在2009年开设自己的面子书户口后,并没有真正利用这个平台,退休后的前两年,只是偶尔有感而发才写一些观后感。真正让我感到有互动的是2015年年底看了本地淡米尔影片《Jagat》之后,因为电影触发的想法太多,于是很认真地写了一篇贴文,把自己从电影看到的观点逐一整理出来,同时也在分析自己的感受。没想到这篇贴文竟然被分享几百次,而且大部份都是不认识的网友,更因此得到很多加友要求,让我原本不到两百人的面子书友一下子翻了好几倍。那一次过后,我开始恢复替每一部看过的院线电影写观后感,原本是一种纪录,没想到2018年年底某一天,那个当年带我到法国学院看电影的陈文贵竟然打我主意,叫我帮他创办的新网媒《访问》写专栏,于是我在面子书的电影周记变成了每逢星期三刊出的《电影周事》,第一期是在2018年11月14日,不经不觉写了两年多。

我写影话向来有两项原则,第一是从不为电影打分,因为我不是在写购物指南,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自信可以通过文字把一部电影的优劣说个清楚,只要你用心把文章读完,就可以知道我的评价,不需要靠评分来衡量。第二是从不写没有看过的电影,口碑再好或再差的电影,没有亲眼看过是不能作准的,别人的口味未必是我心中那杯茶,这是我几十年来的观影经验。

延伸阅读:陈伟光专栏《电影周事》其他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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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伟光

马来西亚资深剧场人,影痴与音乐发烧友,先后创办《剃刀实验剧场》和《戏剧家族》,发起《黄火》和经营槟城地下音乐基地Soundmaker。曾任职槟城光明日报副刊主任,先后在各华文报耕耘艺文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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