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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公偏头痛:关公的公关灾难

国际关公文化节,据说是马来西亚发起的运动,好像是第十届了,活动貌似会邀请中国的关公信仰相关的庙宇一起来找个借口聚聚,庆祝游行,吃吃喝喝,搞联谊活动,象征马中友好,然后逐年把范围扩大至东南亚其他国家做陪衬,因为只有马中两国就不能宣称国际化,格局就小了。但是,今年的活动特别招风,因为活动涉嫌和中国过度密切关系的缘故,引爆了国民争议。

时代演变,现在每个人口袋里都有高清晰度相机(手机啦),然后这时代的主办方主页又爱图文并茂,甚至拍图片直播自己的活动推广,路人也会报导目击的情况等等,结果就不难被人发现有大量和活动主旨无关,并让人感觉不安的画面:那就是很多的华人模样的人在挥舞中国国旗。我国华人会以为:挥挥旗有什么问题呢?但是更多的国人(除了大部分的马来人,其实不少的本地华人)却觉得这当中隐藏不少问题。

再加上同样是十月,槟城的钟灵独中被中国海军队伍钦点拜访,活动也出现大量华裔面貌的学生在挥舞中国国旗,也引人诟病。两件事相互发酵,不禁让我们需要集体反思:为什么一堆“华人”大肆挥舞他中国国旗,会构成问题?

槟城的钟灵独中被中国海军队伍钦点拜访,活动也出现大量华裔面貌的学生在挥舞中国国旗,也引人诟病。(图片来源:中国报)

五星旗叫关羽太沉重

或许是一直都这样操作,做了很多年一直没被人发现,抑或是今年是第一次那么光明正大地挥舞中国国旗,反正今年他们活动就是全国焦点了,不知道活动理事们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然而就和钟灵独中挥舞中国国旗事件一样,这些挥舞中国国旗的人都在事发后被说是中国人,不是本地华人。是真的还是掰的,我们都交给警方去调查。

然而,难道活动中挥旗的是中国人就没有问题了?为什么搞关公信仰认同活动进行时,要不断(好像不是安顺一站而已)挥舞中国的五星红海国旗?当今中国执政的不是中共吗?无神论的中国共产党当年文化大革命时砸了多少关公神像,烧了多少庙宇,批判了多少怪力乱神的“神棍”啊?

就当中共悔改,为关公信仰平白了(没有吧?),也当主办方说的都是事实就好了,挥旗都与本地人无关,然而画面中那些中国五星旗都是一样规格大小,旗杆长短都是一致的,是谁事先准备好那些旗子呢?你想说是中国游客放在行李箱带过来的?

我想说的是:关公是中华民族的历史英雄,是蜀国人,技术上不是中国人,关公信仰无疑和中华民族有关,但也不能代表全部华人的信仰与认同,甚至关公信仰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关联性,还真的需要探讨一下,特别是,马来西亚才是主办方啊,而且活动也不见其他国家的善信有挥舞国旗吧?

关公是中华民族的历史英雄,是蜀国人,技术上不是中国人,关公信仰无疑和中华民族有关,但也不能代表全部华人的信仰与认同。(图片来源:网络)

华社国民身份认同被质疑

这事被检讨,是有一定的逻辑依据的,华社先不要轻易陷入种族分歧的道上,就去捍卫这些其实根本不能完全代表华社的活动,制造两极化分化社会。而是要去理解为什么别人觉得有问题,而有人却坚持没问题;再去反省一下:本地华人被类似马爷爷这类马来民族至上主义者,指责我们“肉体在马来西亚吃喝拉撒睡,内心灵魂却效忠向往中国”,这样的指责是完全子虚乌有吗?

被挥舞的是中国国旗,不是日本,美国,澳洲,孟加拉国旗,出事的原罪就是因为主办单位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华人。马来西亚华人-中国旗帜,这种微妙的关系,特别是Hyphenated Malaysian,我们都爱强调自己是Malaysian-Chinese,这也是为什么当我们自豪对外国人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们表现是很困惑。举个例子,在美国,Hyphenated American是贬义词,是指那些向心力和忠诚度不明朗的新移民美国人,例如Chinese-American, Irish-American, Japanese-American。

在美国,Hyphenated American是贬义词,是指那些向心力和忠诚度不明朗的新移民美国人。(图片来源:网络)

开个脑洞,假设,只是假设(因为印裔根本不会把信仰和印度“祖籍国”国旗扯上关系)屠妖节一个游行队伍里有数十人挥舞着印度国旗,这在马来西亚,也算是一个引人非议的事吧?华人长久以来就被马来社会比较偏激的一方,质疑我们对中国还是马来西亚比较忠诚,这不是人家疑心太重,而是有一定的历史脉络:马共是华人居多的,所以也得到不少华社的资助,而当年中共对马共的影响力,让马来人开始对华人不信任;华校,一直是被马哈迪认为是妨碍国民大团结的障碍,因为中文教育体系是相对比较容易造成毕业生热爱华人抱团,自成一格,和友族保持距离,这其实也是现实,不是抹黑,对吗?

如果中国海军和我们海军在南海擦枪走火,就好像菲律宾那样,到时候,华人会倾向于支持“南海就是中国的”,还是“南海是东南亚的领海”?这不是庸人自扰的提问,二战期间,美国就曾经把自己的日裔和德裔国民圈起来(类似我们的新村集中营)隔离观察,以防他们损害国家利益。其实真的不要对马来西亚华人铁定效忠马来西亚太有信心,因为,就单看羽毛球赛事,如果是马中两队交战,希望中国队胜利的马国华人真的还不少,特别是如果那个球员碰巧不是华人(你懂的),又或者中国队的球员是明星级别的时候。而汤杯和奥运会马国民全力支持马国队伍胜利的基础其实是建立在“马国明放假”之上,其实说是自身利益高于国家荣誉也不为过(笑)。

阿Q思辨:巴勒斯坦旗VS中国五星旗

在接二连三中国国旗在马来西亚引起争论之后,很多华人最爱拿巴勒斯坦国旗来回怼对立面的人:那感觉就很像每次你和中国支持者说中国这事不对不好,他们就会马上拿美国来说,美国这样那样就没问题吗?也好像你批评当今昌明政府的不足,支持者就会拿出“前朝”的错误来比烂,企图以大家都做过一样的事,来遮盖政府的错误。这些表现都很阿Q精神啊,果然很像鲁迅痛骂的中国人民。

巴勒斯坦旗多次被马来社会在集会中吹捧、穿戴、甚至挥舞,而这些人当中不乏在朝中当官的人。不是集会时,路上轻易看见车子插着巴勒斯坦旗,连某十分害怕被杯葛的本地咖啡连锁店都会在纸杯上加个巴勒斯坦旗帜,其实我本身也是不认同这些狂热行为的,因为这些支持者的动机并不是单纯的,甚至该说是反犹太的立场、企业自保,更甚于人道立场,但是不认同还不至于需要大力抨击——我想这才是民主自由社会的本质吧?不同意也不需要动辄大力抨击,杯葛。

巴勒斯坦旗多次被马来社会在集会中吹捧、穿戴、甚至挥舞,而这些人当中不乏在朝中当官的人。(图片来源:网络)

有没有发现我一直在写“巴勒斯坦旗”,而不是“巴勒斯坦国旗”?是的,巴勒斯坦还没有建国,压根儿还不是一个国家。有多少人搞清楚这件事了?而且马来西亚人特别是穆斯林群体是抱着反以色列的立场,去力挺目前因为以色列和哈马斯战争而受难的巴勒斯坦平民才穿戴挥舞巴勒斯坦旗,很确定的,他们不是因为“效忠”、“仰慕”,“崇拜”,“爱戴”巴勒斯坦而这样做。反之,我们该问问,哪怕是挥舞中国五星旗的都是中国公民,那些围绕着他们,邀请他们,欢迎他们的本地华人,有没有人是对中国抱有“效忠”、“仰慕”、“崇拜”、和“爱戴”的情愫?

中国国旗是伪命题

游客和我们为他们准备的国旗都是伪命题,华人对国家的忠诚度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我觉得提出质疑的,无论是大国民,还是政客,是马来人,还是华人,都只是想听听那些捍卫中国人在马来西亚挥舞中国旗权利的人们(主办方、旅游部长、参与活动的政客和他们所属的政党)表态:其实你们效忠的是什么国家?就是那么简单。

虽然我国很多华人都没有在拜关公,但是国际关公文化节风波这事牵扯到马来西亚整个华社对国民身份认同问题,所以是整个华人社会的“公关问题”,当被摆上刀尖箭口上聚焦,放大和检视的时候,华社的回应方式,就真的都是怪别人鸡蛋里挑骨头,而觉得自己没有边界感的行为完全没有问题吗?

如果是这样,就真的是华社的公关灾难。

延伸阅读:黄奕达专栏《教主是我》其他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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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奕达

长期接受理科训练的文艺愤青。毕业于博大环境科学研究院,自少年时期就热衷搞音乐,目前是全职舞台工作者。关心政经文教、两性课题、意识形态、人性陋习……敢怒敢言,文风带剑,江湖戏称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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