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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震不可怕,不谈性才危险

华裔年轻男女疑“车震”事件,因被他人偷录视频并上载社交网络而引起大众的热烈评论及转发,同时两位年轻男女情侣也因此被警方以刑事法典377D条文调查

这新闻引起一些网友热烈的讨论,有人觉得车震无罪偷拍者行为才可恶,也有人觉得年轻人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而这议题为何会引起大家强烈关注?说穿了主要还是因为女主角年龄处在青春无敌的17岁,在这样的年龄懂得“车震”这回事,相信家有儿女初长成的父母亲,内心难免都开始担心焦虑,现代的孩子性思维已经如此开放了吗?如果我想预防家有儿女初长成的性问题,做父母亲的要如何和孩子谈性教育这样的议题?

我的成长年代是没有所谓“性教育”学习这回事。想起自己青春期的时候,就常因观念上的不同而以父亲起冲突,比如我中学时活跃于各种课外活动,和同学去外州参与各项生活营,认识的朋友多,自然就常有男生打电话来家里。当时手机还未普及化,所以同学都是拨打家里电话找我,而我爸爸常在厨房用分机偷听我们聊天,甚至在分机里骂打电话来的男生,为了这些事情我不止一次和爸爸起冲突。

我生气爸爸在电话里大骂我的朋友让我尴尬,也很讨厌他限定我出门和交友的自由,而我爸爸觉得中学生是读好书的年纪,什么外出做活动参加生活营都是“发骚”,想交男朋友谈恋爱,担心自家女儿会给人骗、会发生性关系、会不小心怀孕……反正为了外出和交友的问题,我和父母亲起了不止一次的语言冲突。爸爸甚至拿着棍子恐吓说要打断我的腿,再不让我有机会“脚花”(福建话)外出乱跑。

而来到这世代,家有青春期孩子的父母亲接受孩子身体的变化,往往比接受他们情感和社会的变化要容易得多。但许多父母亲也忽略了,青春期的孩子除了身体发育之外,情感发展和社会发展是分不开的。他们的成长发展除了身体在迈向成年,也在情感上,心理层面还是经济上都在逐渐学习独立起来。

这阶段的孩子既想要事事自己做主,却还是需要依赖父母亲的协助,这过程中因为青春期荷尔蒙的分泌导致极端的情绪。前一秒钟还寻求父母亲的帮忙,后一秒钟就说“你什么都不懂或你都不了解”而甩房门避而不谈,与爸妈冲突可以说到达了巅峰。

面对这个敏感阶段的孩子,任何的批评和劝告都可能引起他们的嘲讽,“现在什么年代了,不要拿你们以前怎么样来说教!”这应该是最多父母亲听到孩子的批评话语了。

身为父母,可以借着与孩子的对话,向孩子解释爱与性是不同的,它们或许会同时到来,但不见得一定非要如此,甚至引导孩子从法律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情。(图片来源:Unsplash)

正如我的爸爸,他持有的价值观是觉得青春期时的女儿(我)就是“发骚”年龄,也认为中学时期谈恋爱就是准备做妈妈,这是他认为正确的东西,也因此在教育我的时候,会用他绝对“正确”的来指导我。但却忘记了每个人生活的时代不同、环境不同、接收讯息不同,孩子性格不同,或者其他方面的影响,都会让两代人的价值观出现不同,尤其是性价值观方面,差异表现就会更加明显。

譬如我们祖母级年代的女性,如果未婚怀孕是会让家族蒙羞,整村子的人都会在背后指指点点,但大众对现在的婚前性行为或未婚怀孕的女性,接纳度和宽容度却高了许多,甚至现在五六年级的小学生都懂得网络色聊是什么一回事,同性恋者都是用什么行为模式发生性行为。

这是因为现在的社会大众与媒体对于性的态度在这几十年有着巨大的改变,从我们小的时候没有性教育,到现在学校也在《体育与健康教育》课本有了性教育知识的普及,从很难获取性知识和讯息的年代,到现在网络科技的进步,而带来海量的性知识内容。

但问题来了,这些随手可获取的讯息是良莠不齐的,所以青春期的孩子很有可能在错误的讯息上建立自己的价值观。这时候,我们可以做的就是引导孩子去分辨知识来源是否正确,并提供孩子科学正确的知识。

当身为父母亲的我们可以看透青春期孩子成长期会有的状态,加上明白现在的环境早已和我们童年时代有所不同,那么在帮助我们去接纳和同理他们的行为,就有更大的能量去陪伴他们度过青春期的躁动。或者换另一个角度去思考,就能更加容易理解,比如以前的人觉得性是为了婚姻和传宗接代,自己的感受并不重要,但我们这一代人普遍还是想去追求性生活中的愉悦感;再比如说“中学生谈恋爱”这一题,从以前一味的不接受和打压,到现在学校愿意让我进入学校和孩子谈“恋爱这回事”的议题,希望透过与孩子的一场沟通交流,能够理解情感上的学习很重要,自我安全保护的方法也需要学习。

我曾在中学谈女性怀孕的议题,初二的男同学就问我,“老师,精子会通过阴道进入,可能会让女朋友怀孕,那么我们口交就好啦!”(图片来源:Unsplash)

但我们需要清楚明白一件事情,技术性知识能了解和明白,并不表示孩子愿意去接纳和认同,尤其在价值观上不一样的情况下。青春期的孩子会企图挑战大人们的权威。我曾在中学谈女性怀孕的议题,初二的男同学就问我,“老师,精子会通过阴道进入,可能会让女朋友怀孕,那么我们口交就好啦!”当时我回应说,“口交行为确实是不会有怀孕的可能,却有性疾病传染的机率。”坦然回应孩子的挑衅也是在传递讯息给他们知道,我可以接纳与你们聊这个性议题。

也有一些孩子从不问性相关的问题,有可能他们觉得这问题不能与父母亲讨论,自己网络搜寻资料或与同学讨论会更自在许多。所以这时候父母亲可能觉得应该与这年龄的孩子进行一场认真的讨论,以防未来可能有的不定数问题。只是父母亲突然一副“我要和你好好聊“性”这回事”,往往双方都会觉得不自在,做孩子的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事,爸妈要来说教而升起防备心。

家庭关系良好,沟通通畅就是关键,父母亲真的需要让孩子在家里能自在讨论性议题,在生活里的任何时刻,抓对适合的时刻去讨论你的性价值观。

例如这一次的年轻男女车震新闻故事就是与性有关的话题,利用这时刻与孩子讨论性价值观,“你觉得性行为的发生需要隐蔽空间吗?17岁女生和男友约会,是否有做到自我保护的能力?”当我和女儿聊这话题的时候,我女儿和我说,“妈妈,许多触漫故事情节都是这样画的,男女(男男/女女)主角在办公室、课室、车厢进行性爱,然后就会有翻车现场,突然有人进来打扰他们的。”

我感到惊讶的事,原来她们觉得这一对情侣是在寻找“刺激”。当母女俩与真实生活故事做为讨论的课题,远比我用虚构的假设题目来得容易交流(孩子也不会觉得有被贴标签)。孩子知道爸妈愿意讨论这话题,那么就更加坦然的发表她们的想法和意见,也让我知道现在孩子都在接触些什么内容。

无论她们的价值观是否和我非常不同,最低限度我们可以透过这一次的对话中,引导孩子站在与异性约会的安全原则、帮助孩子去区分成熟的爱与不成熟爱的区分。作为男朋友是有能力保护女友不被伤害,身为女生是懂得什么情况下学会说“不”,也与孩子解释爱与性是不同的,它们或许会同时到来,但不见得一定非要如此,甚至引导孩子从法律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情。为什么他们会被警方提控?那是因为抵触了社会公众环境的隐私权。同样的车震行为,无论是发生在成人还是青少年身上,这行为本身就存在安全隐忧,比如遇到有心人士拍摄录影进行勒索动作,或者对方也有所意图而引起人身不安全的可能性。

许多父母亲担心与孩子讨论性或让他们接触这方面的信息,会不会造成孩子去尝试,答案是“不会的”,许多性学的研究文献都表明,进行性教育不会导致孩子发生性关系,反而是透过反复讨论和引导,建立孩子健康的性价值观,使他们长大后面对约会时会想起曾经和父母亲讨论的内容,进而让青少年们在青春期因为荷尔蒙引起的性欲冲动,获得一个按“停止键”的安全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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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珍珊

游走各中小学推广性教育。深切体悟“性是科学的、性是快乐的、性是自然的、性也是美好的。”任何性议题一点都不需要过于隐秘不谈,尤其对身体的认识与接纳应该是浑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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