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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打制是为了平等、公平,还是公正?

固打制度,其实就是通过强行干预甄选标准,以达到资源分配的最后结果是根据肤色、性别、性取向、身形、样貌、信仰、社会阶级,而不是根据“能者居之”原则。

那么,固打制度究竟是为了实现什么理想,才会被推出呢?

西方好莱坞的固打制

这几年西方世界好莱坞被左派极端主义道德绑架得十分厉害,迪斯尼(Disney)和网飞(Netflix)更因为投鼠忌器,不敢惹怒动不动就发动杯葛公审的左派极端份子,所以宁可得罪各种IP(授权著作)的铁粉,不在乎观众评论,在拍摄作品时,录用演员的时候都采用了固打制,可以不惜为了提拔有色人种担纲重要角色,而挪动作品的基石,改变角色设定。

周星驰再无厘头,再不正经,都会透过电影对白告诉大家,剧本乃是一剧之本。好的剧本一定有好的角色在支撑,而经典之作肯定是因为经典角色深入人心,才会被视作经典。

把经典角色的设定更换,男性角色变去女性的,把异性恋角色变成同性恋的,把固定性别角色交给变性演员担纲,把白人年轻演员刷下去,换一堆有色人种上去,把好看的女主角刷走,特意挑选一些长相平庸,身材肥胖或身高矮短的有色人种女主角,来强调好莱坞好棒棒,照顾了变性人、同性恋、女性、有色人种、肥胖人群、相貌平凡之辈感受,以祈求左派激进份子不会盯上制作团队,发动舆论攻击。

这就是先进西方净土的左派主导话语权之后,得出的新调调和新局面:全民拥抱固打制就是政治正确。别以为那只发生在好莱坞,现在西方企业雇用新人时,考量的因素都是相同的新标准,因为这会向社会发出该企业是政治正确的信号和正面形象。许多白人男性,在一堆求职信中,就会先被过滤出来丢一旁,开始面对就职困难。这对他们,公平吗?

西方左派深信他们的政治正确是维护人人“平等”(equality)法则,但是实质上却一直干预资源分配,以达到他们心目中的”公平”(equity),而罔顾了”公正”(just)的重要性。(有没有很熟悉这调调?)这就是我个人时常批评左派虚伪的原因之一。因为平等,不等于公平,公平也不代表公正。

好莱坞录用演员的时候都采用了固打制,照顾了变性人、同性恋、女性、有色人种、肥胖人群、相貌平凡之辈感受,以祈求左派激进份子不会盯上制作团队,发动舆论攻击。(图片来源:Unsplash)

什么是平等?

如果要清楚描绘平等,最简单的场景,就是田径赛跑,所有参赛者不分肤色人种,不分体重身高,不分你的经验和训练份量,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开跑,终点在同一处。这就是同一起跑线上的平等。

另外一个情境就是,一个富爸爸,有三个孩子,三个孩子的个人能力,对家里的贡献和对父亲的爱都不一样高低,但是,这名父亲是打算无差别把遗产公平划分三份给他们,这就是“生来平等”。

法律上的平等,就是每个人都受到国家法律的同等保护和约束,没有人因为身份不同而可以触犯法律却免罪,也就是所谓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什么是公平?

回到田径场景:由于意识到不同人种的肌肉量、体能、身高都不一样,比赛把起跑线分开来,也就是说,有的选手必须跑一百米达到终点,有的选手只须跑八十米就能抵达终点,有的人甚至被规定必须跑一百二十米,而起跑线的分配,还会煞有其事,根据每个人的腿长来分派,腿越长的人,就必须跑越远。理论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实质上一堆争议,例如:考虑腿长,要不要也考虑体重?考虑体重了,要不要也考虑大家穿的运动鞋是不是都同一个型号?看见认为矫正的所谓公平,是多么的一厢情愿了吗?

再看看富爸爸分派遗产情境:父亲把各孩子的个人收入和资产纳入考量,做了一个孩子收入排行榜,然后再把自己的遗产分成三个不一样价值的部份,最有能力的孩子得到最少遗产,最没法养活自己的孩子得到父亲最多的遗爱。而这个考量完全不考虑个别孩子咎由自取的生活态度,也不顾忌谁比较孝顺。富爸爸说这是公平,你说呢?

法律上的公平,就是控方辩护方,都被允许对薄公堂,没有钱请律师的还可以得到免费法律援助,法律上的公平,会把疑点利益归于被告,也就是说想把人家定罪,你必须自备好足够的证据,如果证据不足,被告可以被释放,免除法律责任。有的人不理解法律原理,说这不公平,其实是那些人不理解,公平其实就是平衡调整不对等的天秤:被告的人输了官司需要面对刑罚,而提告的一方,打输官司不用坐监牢也不需要缴罚款。

怎么划分起跑线,才是平等、公平或公正?(图片来源:Unsplash)

什么才是公正?

在现实的田径赛跑,不理会你的国家是不是比较富裕,你是不是吃得比较好,DNA是不是比较适合运动,也不理你教练是不是比较优秀,球鞋是不是最好的赞助商,也不理你高矮肥瘦,把先天条件、运气,还有后天训练也当是比赛的一部分⋯⋯这很重要,就是说“赢在起跑点”不被允许,但是也不会设立障碍,不处罚先天条件好的人,大家的起跑点和终点都在都在一样的距离上,能者居之,这才是公正。

最理想的家族遗产分配,应该是完全尊重死者的遗愿,偏爱哪一个孩子,还是想特别照顾哪一个比较不长进的孩子,还是想激发/惩罚不长进的孩子,都是富爸爸的自由,没有人应该用“爸爸要公平喔”,“大家都是爸爸的孩子,地位一样高低”这些话术去操控老人家的衡量准则,甚至可以接受富爸爸把全部身家裸捐的结果,还是全部给了照顾他的年轻女护士,这才是公正的遗产分配:遗产由持有人决定分配方案和去向。有能力的孩子,不需要父亲的遗产也能活得很好;没有良好财富观念的孩子,继承了所有遗产也只是会败完身家,其实最公正的作法就是裸捐遗产,因为孩子们自幼得到家庭的庇护和栽培都是平等的,最后大家的成就不一样,都是自己的业力。

法律上的公正,就是你若有犯罪,证据确凿充足,你就必须面对法律责任。你若没有犯罪,所谓证据必然不过关,法律发挥作用保护你。你若犯了罪,但是由于罪证不足,法庭必须放过你,因为被“证明”有罪,是定罪的基本条件,法律这样运作是因为它不服务于你一人,它还需要照顾其他个案,不制造冤狱。

公正就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英文谚语有句话叫“You reap what you sow”。我觉得很适合拿来形容公正。

公正就是:你得到的只能是你应得的,不多拿什么,也不少拿什么。也就是说你有本事,胜利就归于你,英雄不问出处,你是公义的,胜利也会属于你,不管形势多么不利。

大家读到这里,能不能抚心自问,你向往的是平等社会、公平社会,还是公正的社会?

你向往的是平等社会、公平社会,还是公正的社会?(图片来源:Unsplash)

马来西亚的种族固打制度

马来西亚的种族固打制,是新经济政策计划的核心,背景是因为巫统主导的政权认为1969年的种族冲突导因是因为种族的财富分散不均匀,所以在1970年开始,在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经商的机会、拥有房产的成本、成立公司的股权上,用无形的手加以矫正资源分配的比例,并深信这样才能让国家达到公平。唯独跟全世界种族固打制度不一样的是,马来西亚的固打制度不是保护少数民族,而是保护人口最大的种族。当然不能一句话否定当中的部份理论有道理,这里就暂且不深入探讨。

然而,新经济政策实施三十多年后,在2002年,马哈迪任期的最后一年间,或许是选举成绩挫败导致立场放软,或许是接班人阿都拉提倡新作风吸引选票,大学录取制度开始摒弃了固打制度,改用绩效制。在首相的职权落入纳吉的手里之后,他更是大胆地搬动了马来人的乳酪,打算在经济领域开始摒弃固打制度,例如在房产销售配额的土著保留配额上,给予发展商更大自由的弹性处理,甚至在公司股权上也想去除土著保护伞。纳吉的自信,或许来自于新经济政策是他父亲的政治遗产,所以由他来大刀阔斧改革,会更容易,但是由于这些改革激怒了已经退位的马哈迪,聚集土著的矛头指向纳吉,再加上纳吉被各种丑闻缠身,引来所有非土著的枪口,马来西亚进入高潮迭起的改朝换代风暴,马来西亚人错失了一个结束种族固打制的机会。

打闹之间,二十年又过去了,今年2023年,首相和联邦政府也已经数度易手,最后万众期待的左派“永远未来首相”安华终于顺利摆脱诅咒,当了自喻历史上最开明的首相,结果竟然是没有预警地,由他的口说出“高等教育录取学生将会‘继续’采用固打制度”这种话。而马哈迪则在继续炒作他的“Cina Kaya”(华人富有)论述,说什么高级巨无霸购物广场,都是单一族群的拥有物,土著应该分得一杯羹芸芸⋯⋯

大家都还没有搞清楚,到底2002年被摒弃的高等教育录取绩效制,是在几时变回固打制度的?是2018年?是2021年?还是2023年?

其实真相已经不重要,现实是,这几年马来海啸被证明是真的,现在是各路人马都想讨好的对象,所以两边(三边?)阵营竞相比拼谁更保守,谁更讲求种族保护政策,彷佛谁就得天下似的。

其实这些是不是土著选民真正想要的政纲?天晓得。

谁是小丑?

打着公平公正旗号的政党掌舵,举兵高喊誓打败种族主义铁腕政治;

打着种族主义旗号铁腕政治的人,被推举成替代政权正义之师的统帅;

伪装成正义之师的恶政始作俑者,卸下面具再度回归真我本色掀风浪;

为抵抗风浪保卫自己的权力地位,变脸守护种族固打制度的开明领导。

这里都暂且不想谈马来西亚是不是世俗国的话题⋯⋯

其实,不是时间改变了他们。

而是看不清现实的人民,一腔热血,为了政客的花言巧语抛头颅,最后才发现南柯一梦,政客只是为了权力在叫嚣,而我们竟天真地以为那是公义在号召。

荒诞的,不是他们。

真相是,小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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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奕达

长期接受理科训练的文艺愤青。毕业于博大环境科学研究院,自少年时期就热衷搞音乐,目前是全职舞台工作者。关心政经文教、两性课题、意识形态、人性陋习……敢怒敢言,文风带剑,江湖戏称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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