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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时让街灯安睡〉——张学友“神”的境界

很多人说,香港有两大歌神,张学友与陈奕迅——这句话我只认同一半。

并非是天下无双,只能淘汰择一的执念。

所谓的神,除了出神入化的演唱技艺外,私下性情与内涵素养也是评鉴要素。若无法聚集这些,当七百年后再验证,一个时代盲从盛赞的光环剥落,万事打回原形,届时谁能经得起考验就一目了然。

对我来说,陈奕迅还是阿修罗,心性不算沉稳,充其量只能算是半神。纵然歌艺放在当代,已是K歌之王,惟面对争议总欠缺一些圆润智慧。若能继续虚心修炼,不愤怒不怨怼,当耳顺之年来临,或许时代巨轮会自动奉上一个更服众的坚稳神坛。

相较起来,张学友更贴近歌神的身影。

他个性低调,以诚待人,以谦接物。面对恶言酸评,他总用温润消化,从不强势反驳澄清,总在内省求格局。若神的完美有局限,至少张学友还有胸襟去承担一切瑕疵,而这些正是众人多年来共同见证的不朽励志典范。

这也解释了与大马女歌手李幸倪合唱〈日出时让街灯安睡〉后,张学友向创作者要求录制独唱版的原因。“心态随心意,要顺流要逆流也易”,看似顺应且臣服天命,实际上又希望能“Be Water”,就算在逆境失意,也要设法从无力中找到坚持。这歌词正好投影出张学友此刻的心境,才让他破例争取翻唱。

两首歌各有风韵。与李幸倪合唱时,配合女声偏高的音域,张学友也唱得激昂高亢。与温婉柔美的音色碰撞,两把声音不经意炫技,却又异常合拍共融,碰撞出如日出时的饱满能量,为独自奋斗的人搭肩鼓舞。

独唱版则彷彿陪伴街灯安睡。回到中低浑厚磁嗓的张学友,声音变得圆润又敏感,像是宁静时刻最知心的朋友,温和却有穿透力地唱出醇感人生。无需花俏招式,歌声却能承载生活感,为多少打拼至深夜的疲惫生活暗自加油。

看透世事,而不直接戳破;化无形为有形,顺应各人心境疗愈抒发,这就是神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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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朝河

热爱生命,喜欢经历。无论是影像或音符,都能欢欣与之共舞。不管复古或流行,能激荡灵魂的,都值得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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