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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釜山影展】瘟疫中的爱情电影:马印韩跨国合作《就在你眼前》

韩国、印尼和马来西亚团队共同制作的电影《就在你眼前》(Look At Me Touch Me Kiss Me)于2022年釜山影展上映,获得热烈反响。本片由三个短片组成,虽然是各自独立的故事,它们所蕴含的情感却遥相呼应。整体的巧妙连结呈现出疫情和爱情在时间推移下的变化与发展。

由韩国、印尼和马来西亚团队共同制作的电影《就在你眼前》(Look At Me Touch Me Kiss Me),是韩国导演金泰植(Kim Tai-sik)从短篇小说集《我想活在当下》撷取六个角色,跟原作者金经株(Kim Kyung-ju)一同改写成三对男女的爱情故事。因为疫情爆发,原先在韩国拍摄全片的计划改由三个国家的团队分头执行,通过线上会议进行协调。

金泰植最初构想一座名为“梦之寓”(Dream Villa)的楼房,每层可通往不同的城市——吉隆坡、雅加达和首尔。这个想法因疫情封锁而无法落实,变成三个短片各有一座当地建筑风格的“梦之寓”。它彷佛是一扇任意门,让我们在地理面貌迥异的城市之间穿梭。即使身在不同的地区,人们仍分享着相似的境遇和感受。

《就在你眼前》电影其中一部短片〈Look At Me〉剧照,左起为大马演员杰希迪(Jad Hidhir)和林绿。(图片来源:相关单位)

何宇恒受邀担纲马来西亚篇的导演,因应当时处境修改了剧本。他认为,我们不能忽视新冠肺炎对社会所造成的冲击。人与人之间是前所未有的疏离,但彼此接触的渴望不曾减少。“在疫情笼罩下,爱情如何发生?”他建议将这个重要题旨纳入整体叙事,并且将三个短片的背景设定在疫情发展的不同阶段。

此外,原先剧本里的一个主要场景是韩国特色的棒球场,跟马来西亚文化显得格格不入。何宇恒与监制兼联合编剧赖昌铭勘景时,相中一间旧购物中心里的小型赛车场。这番调整不仅使男女主角的相遇情景更为生动,也让影片节奏变得轻快活泼。

印尼团队因为资金筹募过程遇挫,迟迟未能动工。导演珍娜(Djenar Maesa Ayu)加入执导阵容时,仅剩一个月进行所有制作。她跟另外两位导演反复讨论,将剧本作了五次修改。由于印尼篇介于马来西亚篇和韩国篇之间,她汲取两边情节的共通元素,以流动的手法串联前后二者。

〈Touch Me〉篇剧照,左起为印尼演员Sha Ine FebriyantiMarthino Lio。(图片来源:相关单位)

极其有限的资源只允许珍娜在一天内完成拍摄。她大量运用一气呵成的长镜头,相当考验男女主角和摄影师的功力。剧中慢动作的桥段受到诺恩(Yosep Anggi Noen)的影片《噤声漫步》(The Science of Fictions)启发,透过缓慢流逝的时间带出主角的悲伤。

三个国家的团队都谈及最大的挑战是难以预测的疫情影响,担心政府随时宣布另一次封锁,或者剧组人员确诊而被迫隔离。印尼监制薇拉(Vera Lasut)表示,拍摄模式和时间表都无法按照正常情况处理,他们依然克服难关,全心投入创作。

薇拉期望把印尼作品带到世界舞台。她从一开始就相信这部影片会进入国际影展,所以就算条件不充裕,她仍坚持参与这项计划。能够与韩国和马来西亚团队合力完成制作,她感到非常荣幸和自豪。

〈Kiss Me〉篇剧照,左起为韩国演员Lee Tae-kyung和Hong Wan-pyo。(图片来源:相关单位)

马来西亚执行监制林秋芬起初没有那么大的愿景。剧本原先带给她甜甜的印象,最终影片令人回甘。她指出,各个团队的国情和期待不尽相同,协调过程甚难,任何更动都需要咨询另外两国,以致接洽的工作复杂得多。唯有当各部门的领导都非常在乎这个作品,大家竭力做好而不只是做完工作,才会有诚意满满的成果。

此番合作是数年前结缘促成。林秋芬曾为电影《Mrs K》制作统筹,负责管理海外演员和工作人员事务,如今这部影片的导演、副导演、摄影师、剪辑师、美术指导和演员招募皆是原班人马,工作起来特别有向心力,使整个计划从无到有,交出今天的佳绩。

有趣的是,韩国导演金泰植在此之前未与何宇恒结识,但非常欣赏他所执导的《Mrs K》。金泰植与监制金孝贞(김효정, Kim Hyo-jeong)为赖昌铭上一部电影提供制作援助,这次通过赖昌铭的推荐,终于有机会跟何宇恒合作。

〈Look At Me〉篇由大马演员杰希迪(Jad Hidhir;左起)和林绿主演。(图片来源:相关单位)

金泰植与金孝贞联合创立的公司早期较常参与日本和中国影视制作,2010年开始把焦点转移到东南亚。韩国影视制作的技术相当成熟,但他们觉得主流工业渐显枯燥,独立影片的发展空间又不足,因而开拓跨区域合作。

赖昌铭当初应韩国团队之邀担任监制,立刻想到请何宇恒执导。他关注何导已久,过去十年经常在人文课程及电影活动上碰面,一起工作却是首次。赖昌铭认为,何宇恒是本片导演的不二人选,因为他是一位能踏出舒适圈,勇于突破并尝试不同类型影片的导演。

入行三十余年,赖昌銘以剧本撰写为主业,他自认在监制工作方面资历不够深,疫情期间更是难上加难,接下这个案子的压力非常巨大,所幸过程有惊无险。何宇恒则认为,自己之所以能专注创作,赖昌铭和林秋芬厥功甚伟。他们在艰难的情况下秉持理想,努力寻找资金,认真执行台前幕后各种细节,影片才成功跨越国门,在釜山影展亮相。

釜山放映会现场,剧组人员与观众合影(摄影:陈晓东)

《就在你眼前》的故事并非空中楼阁。马来西亚篇和印尼篇都有借贷的情节,反映出经济低迷和诈骗案猖獗的现状。韩国篇出现的北韩宣传气球取材自真实经历,传单上的“免费房屋”影射韩国青年无法负担房价的普遍现象。

或许是为了不让观影经验过于沉重,本片有意无意回避了瘟疫蔓延时的重要现实,即死亡。然而,老妇胸口上的“拒绝紧急救治”(do not resuscitate)隐含了生死之际有无可能抉择的问题,反衬着每位主角尝试挣脱各自的困境,寻求感情与生命的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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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慧

当不成诗人的书生,尝试了解人为什么有哲学和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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