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经典电台DJ】他是大马绝无仅有的电台DJ——张家扬

在60年代,一位19岁的少年踏入了“丽的呼声”(Rediffusion),他独特而标准的英语发音令他收获了许多粉丝,并受邀为许多广告配音。当时许多英语广告皆由他所配音,他也因此被誉为“大马之声”,后来经常在网络上针砭时事的他,也被视作敢怒敢言的代表。他是一名电台主持人、配音员、迪斯科的唱片骑师(DJ),也是一名演员。他叫张家扬,对于那些听着他的声音长大的马来西亚听众而言,或许更熟悉他的英文名——Patrick Teoh。

现年75岁的张家扬(Patrick Teoh)在众多身份中最喜欢的是电台主持人。这是他从事最久的工作,并且这份工作让他得以和全国各地的人交流。直到现在,他依然在BFM电台担任“流行音乐精选”(Pick of the Pops)的主持人。

“相较于电视和纸媒,电台的互动性很强,以往我们在电台里说的事情都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除了听之外,听众也可以和电台主持人互动,这是我们和全国人民交流的方式。”

有一次,一名观众拨电至他主持的节目,讲述自己碰上警察要求行贿的遭遇,据说当时全国警察总长正好收听了该节目,因此便命人报案,张家扬也被警方带去警局问话,但他强调,自己只是被带去问话,而不是被逮捕。

观众致电阐述自己的遭遇,主持人却因此被传召到警局,这会不会让张家扬觉得,此事在某种程度上违反了言论自由的原则?

他回应道,由于这起事件发生在很多年前,当时言论自由的风气与现今不同,因此我们不能以现代的目光审视过去的事件。

不过他也说道,“如果警方觉得你说的话并不属实,他们可以告你诽谤,但不能逮捕你。只要这件事情不会危害国家安全,人民就有权利说出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电台工作有趣而难忘

如果要说职业生涯中最难忘的事迹,张家扬认为非他随马来西亚代表团到访美国加利福尼亚的洛杉矶市一事莫属。

“那是我第一次在外国人面前担任主持人,那时的我在上台之前既紧张又害怕。”

然而,他依然顺利完成了那次的主持任务,并且收获了观众热烈的掌声。

“那里的观众十分友善,接受度也很高,在主持结束后他们还告诉我‘你主持得很棒’,这个经验让我觉得很难忘。”

还有一次,他和搭档Yasmin Yusoff在主持早班节目时提起自己还未吃早餐,并且笑称如果有人送食物来就好了。这本是一句无心之谈,谁知在那之后的一个小时内,广播大厦就迎来了一群来自香格里拉酒店,穿戴整齐、手捧食物的服务员。

张家扬曾和Yasmin Yusoff一起主持早班节目。(图片来源:受访者脸书)

当被问及除了那些被大肆报导的事迹外,他是否还有遇过其他难忘的事情,他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其实在电台工作会发生很多事情,也许那些事情看起来很小,但都很有趣。”

电台二三事:在盘子上跳舞的鸭子

说起张家扬在电台工作的经历,就不得不提起那个著名的“愚人节笑话”。那年的愚人节,张家扬和他的朋友决定和听众们开一个玩笑:他的朋友在当天拨电到张家扬的节目,声称自己所处的公司把鸭子放在一个滚烫的盘子上以让它们起舞。此事引起听众们的不满,纷纷致电到电台要求张家扬“制裁”此人。

“于是,我拨通了他老板的电话,佯装告知此事,他的老板也很配合地说要解雇他。”

虽然他是应观众要求对那位员工“采取行动”,但是这之后又有人拨电过来谴责他道,“他不过是做错了一件事情,为什么你要让他丢掉饭碗?”这种前后不一的言论也让张家扬啼笑皆非。

张家扬与同期的电台主持人的合照。(图片来源:受访者脸书)

尽管这只是一个愚人节玩笑,但在当时却有很大的反响。

“其实我们已经为观众留下了很多的线索,比如说有一位自称是来自‘National Group of Animal Protection’的女性拨电来投诉,其实这个组织的简称就是NGAP,即广东话中‘鸭子’的意思,但听众都没有发现。”

不仅如此,防止虐待动物协会还到警局报案,并且说服警察“突袭”该公司。

“警察们当然没有找到那些鸭子,即使公司员工一再解释这只是一个愚人节玩笑,他们也依然不相信,直到我们向观众表明,这只是一场恶作剧。”

这场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惹人发笑的恶作剧引发了媒体的愤怒,纸媒纷纷抨击张家扬,指责他不该使用电台这样的公共媒介来愚弄民众。

“许多人都说我是因此被停职,”他说,“事实上我的上司当时只是觉得媒体舆论太大,如果他不采取行动便无法向大众交代,因此让我先休息一个星期再回来。”

电台二三事:和吸血鬼一起做节目

张家扬也曾主持一档深夜说鬼故事的节目,彼时那档节目很受欢迎。1994年,汤姆克鲁斯主演的《夜访吸血鬼》正在上映,张家扬突发奇想:为什么他不做一档属于他们自己的《夜访吸血鬼》呢?

于是他找来了自己的朋友充当“真正的吸血鬼”,并在节目中为听众们“解惑”。

“我们编造了很多情节,比如说吸血鬼想喝血的时候不会去找年轻的女性,那只是好莱坞电影里捏造出来的情节。真正的吸血鬼会选择去菜市场买一只鸡。另外,他还说自己不在白天出来不是因为他们碰到阳光就会化为灰烬,只是因为自己的眼睛过于敏感,阳光会让他感到不舒服。”

这个听起来过于真实的吸血鬼引起了听众的兴趣,当时广播室的电话响个不停,每通电话的背后都是数之不尽的、有趣而荒谬的问题。

但在这些电话里,却有一通电话令张家扬以及友人印象十分深刻。

那是一个半身瘫痪,坐在轮椅上的男孩,张家扬并不清楚他的年龄,只记得当时电话那端的男孩对“吸血鬼”说:“我非常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很清楚和别人不一样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在那个男孩的心里,自己和吸血鬼一样,都是他人眼中的异类。这深深触动了张家扬。

张家扬早年间曾制作过许多充满想象力的电台节目。(图片来源:THE ELEVENTH H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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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雁颖

《访问》实习生,愿望是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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