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菅义伟首相宣布无意竞选连任,长期执政的自民党正设法找到一位深孚众望的新主席,在即将举行的大选中明显获胜。
日本政治世界迷信色彩浓重。例如,“奥运诅咒”:1964年东京奥运会、1972年札幌奥运会和1998年长野奥运会期间的每一位在任首相无一不在当年下野;或者,“民意调查诅咒”:支持率持续低于 30% 的政府首脑在位时间不会久长。眼下,这两个诅咒双双罩上菅义伟,——奥运会刚结束,他的民意支持率就落至30%以下。上周五(9月3日),72岁的菅义伟决定不再申请连任执政党自民党总裁。这意味着他也将在 9 月底失去总理职位,因为,这两个职位传统上捆绑一起。
至晚从自民党在 8 月份的横滨市长选举中出人意料失败以来,菅义伟继续担任党首并续任总理的机会充其量只有百分之五十。他不受欢迎的原因是,除了接种率较高外,他对迄今最严重的冠状病毒大流行瘟疫遏制措施不力。然而,菅义伟不再竞选总裁一职仍让自民党陷入乱局。正因此,迄今仍看不到谁会成为热门继任者人选。
极可能出现又一动荡期
日本有可能沦回到 2006 年之后的不稳定时期:6年内6位首相。在这里,亦有一政治迷信:在像中曾根康弘和小泉纯一郎那样的长年强势在位者之后,动荡时期接踵而至,首相频繁更迭、政界无大作为。而随着从 2013 年到 2020 年执政的安倍晋三退下后,历史好像正在重演。仅过了一年,安倍继任者菅义伟便认栽,似乎是要证实这一政治迷信。然而,他的突然后撤改变了自民党内部的权力布局。依据选举法,本年度国会大选须在 11 月底前举行,从而对该党形成立即行动的额外压力。
自1955年以来,自民党几乎连续执政,前后推出23位首相。根据惯例,获党内多数派系(现为7个)通融认可者便被选为党首。各派系常作为一个集团投票,从而赋予通常是资深的党团领袖很大权力。一年前,正是前首相安倍 (66岁)、财务大臣麻生太郎 (80岁)、税务委员会主席甘利明 (72岁) 和自民党总干事二阶俊博 (82岁) 私下合议洗牌,让菅义伟成为总裁和政府首相。安倍、麻生和甘利明小集团在党内有“3 As”之称。可是,菅义伟上周试图重组党内领导层和内阁以自救时,两个最大派系背后的牵线人安倍和麻生却未伸出援手。德国杜伊斯堡大学政治学家克莱恩( Axel Klein )就此表示:“这似乎不是自民党内元老第一次拔掉首相的电插头。”
跨代权争
不过,这些牵线人的影响力逐渐式微。拜 2012 年底以来连续连续高票胜选之赐,年轻一代自民党政治家已进入国会。本届国会该党议员中几乎一半人的年龄不到 60。这一代议员更青睐有“新鲜面孔”且受选民欢迎的候选人。他们认为,若不然,自民党有可能在即将到来的议会选举中失去大量选票,会尤其使年轻议员们失去议席。眼下,改革担当相河野太郎(Taro Kono)最受推崇,原因是,他在民调中口碑最佳。现年 58 岁的他有粉丝230 万。他常亲自在推特上回应粉丝。杜伊斯堡政治学教授、日本政党问题专家克莱因表示, “如果安倍集团的主导地位被打破,则有可能启动自民党和政府领导人的年轻化。”
自民党老一代人更看中前外相岸田文雄(Fumio Kishida),他是以派系领袖身份正式竞选党总裁的第一人。现有党内精英则拒绝挑战者河野成为党首。河野虽属麻生派,但麻生认为,河野缺乏担任党和政府要职的理性。例如,作为防卫大臣,河野在未事先通知时任首相安倍的情况下,宣布放弃陆基导弹防御系统。
然而,河野挑战岸田的机会眼见有所增加。据日媒报道,若不能就对某候选人的支持达成一致,则7派系中至多有5个可允许其成员按自己的喜好投票。此外,安倍的老对手石场茂(Shigeru Ishiba)那样竞选党总裁,而是支持河野。与此同时,安倍出人意料背离岸田,转而支持极端保守的前总务大臣高市早苗(Sanae Takaichi)。不过,政治学家克莱因认为,高市早苗对自民党内多数人无甚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