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社会有很多提醒不要赌博的警世名句,最精辟的一句当属我那极度厌恶赌博的公公说过的:男赌上人当,女赌上人床。
学校老师也说过Genting Highlands(云顶高原)是“肯定害人”的谐音梗,还在课堂上述说云顶赌场导致家破人亡的各种案例,声称山脚下都是赌输跳崖的孤魂野鬼,绘声绘影就是要小学生们未来不要沉沦赌海、万劫不复。
师长耳提面命要大家不要赌博,甚至把云顶山脚说成是万人冢,但是新村村口每个周末还是有免费载人往返云顶赌场的冷气巴士,一周两趟,班班爆满。
说到新村人和赌场的故事,就一定要说“仪式感男”。对他而言,去赌场是很重要的事,倒不是说要穿得多么正式,而是他对赌桌上胜利的执着。
“仪式感男”每星期都会上云顶,出发前会有一套标准作业程序。他会很慎重地到村口的拿督公庙,十指紧掐清香,双手举过头,对着拿督公虔诚祈愿,待会上山逢赌必赢。经过半山腰清水寺时,“仪式感男“会闭起眼睛,因为望着寺庙意头不好,清水清水,待会下注搞不好就一铺清袋。人们常言名正言顺鄙视旁门左道,但是在云顶赌场外,他坚持不能直接从大门入场,因为正门的穿堂风太煞,只有走侧门才可以守住财运。
华人迷信成功人士的发迹故事,“仪式感男”特别崇拜澳门已故赌王何鸿燊,更迷恋港星周润发在《赌神》扮演的高进——梳着油头在赌桌上运筹帷幄,一派轻松吃着巧克力的模样看得让人如痴如醉。“仪式感男”会在百家乐的赌桌上,拿出在新村杂货店买的巧克力当场吃起来,等荷官发牌时假装不经意地转动戒指,幻想自己是赌术一流目空一切的赌神。可是他终究还是个山寨版,没办法做到高进那样百战百胜,上过那么多回云顶,终究没有发家致富。
村里除了“仪式感男”,还有一个“别还我男”。这男子会在进入赌场后换一副模样,无论是下注还是摸牌都一脸丧心病狂,对胜利的执着绝对不输“仪式感男”。他会在进场换筹码时,把钱包托给同行的朋友保管,还千叮咛万嘱咐说待会无论打雷闪电,都不能在赌场范围内把钱包还给他,否则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当然他试过把手上筹码输光后,就苦苦哀求朋友把钱包给他,有一次甚至直接伸手去抓朋友的裤袋打算把钱包抢回来。男人老狗在赌场拉拉扯扯很是难看,但是其他赌客都沉浸在自己的赌局,无暇打理这对奇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