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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动物园营运资金再度告急,熊猫该何去何从?

自新冠疫情爆发,依赖游客门票维持日常运作的国家动物园收入急降,甚至一度被迫动用紧急基金来维持开销。由于熊猫的保险费及饲养费高昂,因此非政府组织及部分国会议员建议政府归还熊猫。

如今国家动物园无法开门迎接游客,熊猫根本没有表现的机会,园方还得承担近高达70万令吉的保险费用。究竟大马是否能够将熊猫归还,而熊猫们又该何去何从?

国家动物园再度陷入经济危机

东方日报》报导,由非政府组织大马动物学协会(MZS)管理的国家动物向来都是透过门票、租借场地、企业赞助及民众捐款,以及举办自助餐、竞走等活动筹款。

国家动物园副主席罗斯里接受《东方日报》访问时指出,动物园平均一天可以消耗百公斤的食材,所以每月营运成本高达100万令吉。今年4月,国家动物园推出“领养我们的动物”计划,民众可以透过Ticket2u平台选择属意的助养配套,协助国家动物园维持运作。

据《马来邮报》,助养动物计划所筹募的资金,足以支付5137只动物在行动管制令(MCO)初期的养育费用。同时,政府在4月给予的130万令吉,只能够支付一个月的营运费用,其中68.9万令吉用于支付熊猫保险,余款则用于动物食品和医疗费用。

国家动物园发起“领养我们的动物”活动,呼吁民众捐款以维持动物园的运作。(图片来源:Ticket2u)

对此,国家动物园动物学、兽医和熊猫保护中心主任末纳因南利指出,政府在第一波疫情爆发期间确实协助了国家动物园和全国各地的其他动物园,“但自从10月14日开始实施有条件行动管制令(CMCO)至今,我们还没有得到任何援助。”

末纳因南利坦言,在实施复苏式行动管制令(RMCO)期间,国家动物园的收入有所回升,“国家动物园在6月的收入为45万令吉、7月100万令吉、8月130万令吉、9月85万令吉,但在10月,我们只进账15万令吉。”

熊猫饲养成本高昂    政府曾考虑将熊猫退还中国?

作为马中建交40周年纪念、多年友好象征的熊猫“兴兴”与“靓靓”于2014年5月抵达我国。大马政府与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CWCA)签署的熊猫保育国际合作协议,为期10年,将于2024年5月24日结束。

据《星洲日报》,当时政府特别拨款1000万令吉和使用一马公司(1MDB)基金会1500万令吉在国家动物兴建熊猫馆兼保育中心。

熊猫保育国际合作指出,一对熊猫一年的租金通常为100万美元(约407万令吉)、每只熊猫每年的保险费为5万令吉。小熊猫在大马生活2年的一次性租金是60万美元(244万令吉)。同时,我国必须在两年内将熊猫幼崽归还为中国。

“兴兴”和“靓靓”所生的第二只幼崽被命名为“谊谊”,这个名字象征友谊,希望能进一步巩固马来西亚与中国之间的友谊。(图片来源:国家动物园脸书专页)

南洋商报》报导,政府原本计划将两只熊猫安顿在布城,但考量了环境、访客率以及国家动物园有至少50年野生动物管理经验等因素,最后选择国家动物园作为熊猫的落户区。

根据野生动物保护及国家公园局和大马动物学协会在2013年6月22日所签署的协议,政府有义务在国家动物园打造熊猫馆,承担熊猫的年租,大马动物学协会则负担保险费、熊猫幼崽租金(yuran)、运回熊猫幼崽费用,以及熊猫饲养运作费用。

2015年9月,大马政府为2015年8月18日出生的熊猫幼崽“暖暖”支付260万令吉的租金,因此“暖暖”可以在我国生活两年,若想延长期限必须与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商量。

“兴兴”和“靓靓”在大马生下的第一只幼崽“暖暖”,名字意味著友善、友好、亲和,同时也反映了我国和中国深刻的交情。(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2016年,时任水源、土地与天然资源部长赛维尔表示,大马在2014年至2016年期间为熊猫们花费超过3020万令吉,这笔金额由政府和动物园分别播出的25,449,044令吉和4,765,142令吉组合而成。

中国报》指出,熊猫馆每月门票收入介于30万至40万令吉,扣除每个月高达20万令吉的营运成本,包括1万令吉的饲养费用、6万令吉的电费、10万令吉的员工薪资,还有保安和维修费等成本后,门票收入已难以负荷租金和保险金。

由于熊猫馆难以负荷营运成本,大马国家动物不打算向中国申请延长租借“暖暖”。时任天然资源及环境部长拿督斯里旺朱乃迪指责,指国家动物园不应擅作主张,在未与该部讨论前,就表示不打算向中国申请延长有关租借期限。

随着“暖暖”的租约期满,大马政府于2017年11月14日将其归还中国,同时政府承担了将“暖暖”送返和支付中国专家的费用。

2017年,暖暖”乘马航货运公司安排的飞机离开大马,回到家乡四川。(图片来源:马新社)

2018年1月14日,“靓靓”产下熊猫幼崽“谊谊”。同年11月29日,时任水源、土地与天然资源部长赛维尔表示,政府必须与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商量是否继续饲养熊猫与第二只幼崽。

塞维尔补充说明,“政府在2018年耗资465万令吉,作为管理国家动物园熊猫馆的费用,预计该费用在2019年将增至738万令吉,因为政府要支付估计为238万令吉的年租。”

赛维尔接受《中国报》的独家专访时透露,人民对政府耗资大笔金钱饲养熊猫感到不满,要求他把熊猫归还中国。他表示,自己将会与内阁进行讨论,在下次签署协议前取得内阁回馈以处理此事,“下次与中国的会谈将在两年内进行。”

熊猫“兴兴”和“靓靓”入住国家动物园后,当年动物园访客量一度攀升到70万人次的高峰,奈何往后数年访客人数却逐渐下降。(图片来源:国家动物园脸书专页)

2019年1月,时任首相马哈迪接受《星洲日报》的独家专访时表示,内阁从来没有讨论过将熊猫送回中国的问题,因此他对赛维尔的言论毫不知情。

马哈迪表示,熊猫“兴兴”和“靓靓”是大马和中国重要的外交象征,因此我国将会善待它们,不会提前把它们送回中国,“这是一份礼物。”

(图片来源:截自Google)

此外,中国媒体上流传的文章声称熊猫幼崽“暖暖”因挑食而大马退回,成了全球唯一被退回来的熊猫。文章内提到,“暖暖”租期为四年,但它的嘴太挑,只吃中国产的竹子。由于大马难以承担进口竹叶的开支,只好提前两年将其退给了中国。

随后,由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运营的“暖暖”官方微博发文辟谣,解释“暖暖”回国的原因,是因为两年的合约到期了,而不是因为大马养不起。

(图片来源:捉谣者)

即使如此,相关文章仍然存在,不少人仍相信大马养不起挑食的“暖暖”并将其退还,甚至在提及加拿大将两只大熊猫“二顺”和“大毛”送回中国的消息时,部分中国媒体都会以“暖暖”作为先例。

(图片来源:截自Google)

新冠疫情爆发  熊猫饲养费用成负担

今年1月14日满两周岁的“谊谊”,原定于今年4月归还中国,但因该国的熊猫保育中心受新冠疫情的影响仍在关闭,而被迫滞留大马。目前国家动物园已做好准备,在中方批准后将“谊谊”送回国。

疫情爆发后,国家动物园收入锐减,因此面临财务困境。据马来报《每日新闻》,由于熊猫需要住在冷气房里,熊猫馆每个月的电费高达一、两万令吉,因此国家动物园副主席罗斯里在今年11月请求政府通融,将熊猫馆的商用电费制改为家用店费制。

此外,熊猫对入口的竹叶有很高的要求,每个月购买竹叶的费用数千令吉。罗斯里表示,“尽管面对高昂的电费,在一切还可以控制的情况下,园方会继续照顾熊猫。”

12月1日,马来西亚动物协会(MAA)主席阿里建议政府将旅居我国的熊猫都送回中国。他认为,政府应该认真考虑这个建议,因为熊猫的饲养费用和保险费用高昂,“熊猫必须被归还给中国,单单是它们的保险费就超过了50万令吉,这还没包括国家公园的营运费用,如水电费、粮食、员工薪资等。”

马来西亚动物协会认为,如今我国的野生动物如马来貘、大象及老虎正面临绝种的危机,数量介于200至300只,饲养熊猫的责任对我国并无益处,也不是我国的责任。

阿里表示,“如果熊猫真的能够吸引民众前往国家动物园,那么为什么疫情才爆发不到九个月,国家动物园就难以支撑下去了?我们必须清楚一件事,那些熊猫是属于中国的。即使有熊猫在这里诞生,我们也必须将其归还,所以我们拥有的只是负担。”

国家动物园为“靓靓”庆祝十四岁的生日,靓靓的原名为“凤仪”。(图片来源:国家动物园脸书专页)

12月2日,多名国会议员在能源与天然资源部的辩论环节时,提及了旅居我国的两只大熊猫问题。实务的(Sibuti)国会议员鲁卡尼斯曼认为,熊猫旅居我国并未对我国带来好处,并询问能源及天然资源部长,是否有计划将熊猫送回中国。

同时,民主行动党峇吉里国会议员杨美盈指出,政府在熊猫计划上的拨款为450万令吉,但在老虎计划上只有170万令吉。因此,她认为政府可以设法降低熊猫计划拨款,进而提升老虎保育计划拨款。

大马政府如何作出回应?

尽管公众和非政府组织要求国家动物园将熊猫归还中国,但能源及天然资源部长拿督山苏安努瓦表明,任何将熊猫送回原属国的决定,都必须考虑马来西亚和中国政府签署的协议。

根据该协议,中国将熊猫“兴兴”和“靓靓”租借给马来西亚,租期十年。这也意味着,我国需继续履行合约,直到2024年合约结束后才可以讨论“兴兴”和“靓靓”的去留问题。

拿督山苏安努瓦表示,该部门于4月10日拨出130万令吉给国家动物园,以支付野生动物的粮食供应、畜牧业管理和药品。同时经济振兴配套下,政府也给予野生动物固定化展览中心长达6个月的每月电费15%折扣。

谈及熊猫的去留问题,必须考虑马来西亚和中国政府签署的协议。(图片来源:国家动物园脸书专页)

12月4日,拿督山苏安努瓦指出,国家动物园在今年1月至9月期间所取得的收入,包括从各方获得的捐款达1950万令吉,截至目前的支出则是940万令吉。因此,他相信国家动物园在接下来至少6个月内,仍能够继续运营。

同时,拿督山苏安努瓦感谢公众对国家动物园的慷慨捐助,并敦促动物园管理层透明化且谨慎使用这些资金。他建议国家动物园准备一个为期6个月的应急资金,以确保营运的永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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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颖

拉曼大学新闻系毕业生,出生在吉打一个小城镇日得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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