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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莉拉公开7年前遭性骚扰经历 青体部长:为何旧事重提?

2021年10月21日,大马跳水公主潘德莉拉(Pandelela Rinong)透过推特透露,过去有一名跳水教练经常会对选手开色情玩笑,直到有一天她忍无可忍做出反击,却反遭对方欺负,结果7年后,那名教练因涉嫌强暴案落网。该帖文还艾特了“强暴玩笑不好笑”(#rapejokeisnotfunny),表达了她对强暴玩笑的立场。

她写道,“令人难过的是,虽然这名教练7年来一直都在滋事,但是选手们无法做些什么,因为他的后台很大。”

她补充,当时的他们还算幸运,最终得到了体育协会的保护并有个美好结局,“故事的教训是,我们需要一个能够纠正错误,而不是对罪恶视而不见的领袖。那些受到侵害的人必须站出来!只要我们团结,小小的声音也能有作为。”

(图片来源:推特)

潘德莉拉的推文很快就获得了许多网友转发,引来各界声援,纷纷谴责强暴玩笑的不妥。

各方声援,力挺潘德莉拉

潘德莉拉发声后,时任青体部长凯里很快地就做出回应,发文感谢潘德莉拉的勇敢发声,称“如今仍然有体育记者批评我们在几年前根据这些指控,继而做出对马来西亚跳水界的一些决定。无论如何,我依然会做出相同决定”。他强调,让运动员免于身心威胁的安全考量永远都在奖牌之上。

潘德莉拉随即回复了凯里的贴文,说自己也不曾后悔她的决定,即使至今,他们仍然因为这个结果而备受批评。

 据《星洲网》报导,2017年时任青体部长凯里指出,由于时任大马国家跳水队总教练杨祝梁放任恐惧文化,以致跳水队里发生性骚扰、暴力、殴打、欺凌甚至性侵事件,因此国家体理会不续约杨祝梁。 (图片来源:推特)

然而,据《自由今日大马》报导,现任青年及体育部长阿末法依沙却在受访时表示,他不明白潘德莉拉为何会旧事重提,“我想要知道,为何过了这么久,潘德莉拉突然在社交媒体提起这件事”。他还称,自己会就此事联系前青体部长凯里,以了解详情。

此话一出,阿末法依沙立即遭到各界讨伐,不仅引来前妇女部副部长杨巧双在推特为潘德莉拉声援,潘德莉拉本人也在推特发文,解释她之所以“突然旧事重提”的原因。

杨巧双转发了有关新闻,并配文写道“部长,玩笑”,还附上了两个大拇指朝下的手势。(图片来源:推特)

潘德莉拉在推特发文回应称,“我分享‘不愉快’的经验,是要提高公众意识,并且声援受害者,因为他们常常陷入两难,总是犹豫该把这些经历说出来还是保持沉默。最重要的是,肇事者与包庇他的人不应该被美化。其他人或许会忘记(他们做了什么),但受害者不会。”

潘德莉拉也强调,她依然非常支持“杜绝强暴玩笑”,也希望能透过自己的分享,鼓励大家在未来遇到类似遭遇时,能更有勇气。(图片来源:推特)

为此,阿末法依沙也再次发出声明,称他的原意并非要质疑潘德莉拉说出此事的时机,强调自己只是想要了解真实情况,同时还呼吁运动员若遇到类似事件,都可以勇敢发声,向有关单位投诉。

潘德莉拉为何突然发声?

必须一提的是,潘德莉拉突如其来的“告白”其实并不突兀,因为近日网上就流传着本地马来艺人法奥兹(Fauzi Nawawi)的电视节目访谈视频。他接受访问时分享道,自己喜欢拍强奸戏打抢戏,更具体“举例”和描述了自己当年在拍摄《Anak Halal》时,“强暴”戏中角色拉惹法拉(Raja Farah)的过程。

此访谈一出,法奥兹立刻就遭到网民和女性组织的谴责,他后来也因自己的不妥言论而公开道歉。

法奥兹在IG发布视频,向所有人尤其是女艺人拉惹法拉及其家人道歉,他强调,自己曾要求该节目删除这段“敏感对话”,但节目组却不理会他的要求。(图片来源:法奥兹 IG)

此外在今年4月,17岁学生艾恩(Ain)大胆揭发校内老师开强暴玩笑的事件,或许也是让潘德莉拉有感而发的原因之一。艾恩曾在社交媒体发起“MakeSchoolASaferPlace”(让校园安全)的标签运动,促请人们揭发学校的性骚扰事件。

“我只是要求校园的安全,仅此而已。我无意羞辱任何人、诽谤任何人,我纯粹要学校安全。身为学生,我们有权在学校感到安全,这就是我现在争取的。请为我们的未来发声!”

艾恩于今年4月大胆揭发一名男老师在健康教育课堂上的不妥言论。(图片来源:当今大马)

另外,前游泳国手王碧燕于今年5月接受《当今大马》访问时,也自揭受性骚扰的经历,其中包括网络性骚扰以及曾经遭一名国家队职员性骚扰触摸胸部。她表示,超过10名游泳选手都与她一样,有过类似经历。另一名前泳坛国手也以匿名方式向《当今大马》证实此事,他称,他曾亲眼目睹这名教练对着午睡中的男性游泳选手自慰。

王碧燕坦言,许多运动员都遭遇过性骚扰经历,而游泳、跳水、体操等等穿着紧身运动服的体育领域则最为猖狂。(图片来源:当今大马)

体操选手法拉(Farah Ann Abdul Hadi)于2015年在东运会夺得6面奖牌后,也曾遭网民攻击其衣着过于暴露,体操服没遮羞体(aurat)。当时霹州宗教司哈鲁沙尼还回应,体操不适合穆斯林女生,而国会议员英然则指出,“运动员衣服太性感,可能导致强奸”。

体操选手法拉(Farah Ann Abdul Hadi)。(图片来源:Mashable SEA)

针对强暴玩笑近日再度引起争议,网民布特丽感叹,强暴玩笑文化无处不在,甚至已经被正常化,每个马来西亚女性至少被会经历一次。她以自己为例称,“我在大学的第二学期,曾被男同学说是‘下垂’(saggy)。当时班上的一名男同学还为他辩护说,‘男生就是男生,你应该承认并炫耀这是你的加分点’。我当时20岁,那时的我很困惑。接下来的每个学期,我都只穿大件的衣物”。

同时,她也列出了女生们在校园内会遭遇到的种种骚扰“模式”,包括被同学或老师开色情玩笑、在社交媒体被负面评价身材、被公开讨论胸部或臀部的大小等等。

她坦言,如果要摆脱这样的文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希望民众可以从自身做起,多了解和承认问题的存在。

(图片来源:推特)

近几年,无论是“色情玩笑”还是“强暴玩笑”仿佛都不断出现在新闻或是社交媒体上。事实上,强暴是一项严肃的课题,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被当作玩笑或被轻视。对于受害者而言,这样的玩笑更只会带来二度伤害。希望正在阅读这篇文章的你,能够如潘德莉拉所期盼那样,在面对类似事件时勇敢发声,而不是选择默默承受。要相信,你并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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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昀彤

《访问》实习生,目前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没想过要做什么伟大的事,只想透过文字让社会变得更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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