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闻,柔佛州的广肇人有几项“第一”,比如最早成立会馆、最先建设新式教育学堂、设立柔佛州第一所殡仪馆,还有柔佛州的第一支醒狮团也是由广肇人成立。如今,新山广肇文物馆收藏了许多珍贵的文物,详尽记录这一百多年以来,广肇人先辈在这片土地开拓的生活面貌。
新山广肇会馆成立于1878年,1906年迁至现今会址,会馆建筑属于广府建筑风格设计。新山广肇文物馆主任莫家浩博士接受《原乡柔情》访问时表示,广肇会馆目前为新山历史最悠久的会馆建筑,匾额上刻着广肇会馆四个字,其会馆设计格局也与左右店铺稍有不同。
“它比其他店铺更深,门也做得特别大,是按照会馆的需求设计,所以普遍认为这个建筑设计是为广肇会馆而特设。在广肇会馆右侧的店铺较其他店铺特别,因为这在过去也是广肇会馆的产业之一,惟却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设立供老百姓办丧事使用的殡仪馆,这里的广肇、广府人会称之为‘大难馆’,就是大难临头的意思。虽然如今“大难馆”早已停用,店面也已经转租,但它对于上一代的新山人而言,有其特别意义。”
要说新山广肇的故事得从黄亚福说起。根据历史记载,黄亚福是来自广东台山,在中国任木匠,后来到新加坡打拼,辗转机遇之下来到新山,继而建设众多政府工程,包括大皇宫、监狱、国务大臣官邸等,由此累积财务,并得到政府信任。
“如今新山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城中坊一带,这其实过去都是黄亚福从柔佛政府那里拿到的特许经营权,开辟了所谓的‘黄亚福村’,广肇会馆所在地也在黄亚福村的范围以内,此处也是过去新山广肇人士聚集的地方。”
黄亚福的崛起牵引不少广肇人移居新山。新山有十多条以华人名字命名的道路,黄亚福家族就占了四条。除了黄亚福街,附近还有三条以黄亚福儿子名字命名的道路,包括兆南街、兆坤街和兆祯街。
英雄造时势——广肇先驱开创先河
若说黄亚福赶上时代机遇,参与新山的城市建设奠定了地位,形成时势造英雄的写照;那些后来发生的、已成历史新篇章的,则是广肇先贤们英雄造时势的年代。
“我们看到辛亥革命1911年前后,广肇先贤有一位名为黄羲初,他积极响应当时的革命精神,随着社会演变创办了新式教育学堂,成为新山华文教育的序章。黄羲初一辈子积极投入华文教育的贡献,也可以说是他带动了新山乃至于柔佛的华文教育发展。”
莫家浩指出,广肇人南来生活和其他籍贯先贤的路线有些不一样:“他们有新思维、新理念,而且民族意识强烈,还积极参与政治。一些广肇领袖先驱的决定开创新河,影响了新山接下来一代又一代的走向。”
他续称,除了黄羲初,还有另一位标志性先贤——黄树芬。
“黄树芬是宽柔学校的第一届毕业生,后来他到中国留学,学成归来投入新山华社的领导事务,长期领导新山的重要乡团,包括华侨公所以及后来的中华公会、中华总商会还有宽柔学校。新山华人社会从战前到战后有差不多四五十年,都在黄树芬的领导之下度过了许多风风雨雨。”
莫家浩说道,“门户开放”是广肇会馆从一而终的精神,而其开放兼容的精神也体现在教育方面。
“广府人在办教育也是开放的,所有人都可以参加,这也造就宽柔学校成为柔佛新山五帮共和重要象征的缘由。
无惧时代洪流坚守技艺 子承父业非理所当然
华人先辈下南洋用劳力换取生存,其中不少人更是带着一门手艺到异乡讨生活,而广肇人多投入餐饮业、机械工业与制造业、以及做工精细的打金行业。如今,在新山老街区,还留有至少四家历史悠久、由广肇人所经营的金铺。其中,广利宣记就处于新山最直最长最古老的直律街。
现年83岁高龄的陈志伟是广利宣记第二代传人,当年父亲为了养家从事打金行业,一门家传技艺养活了几代人,而如今他已把老店事务交由儿子陈国南打理。
询及广利宣记名字的由来,陈志伟表示:“以前父亲从前业主那里顶下这家店铺,那么父亲就延用原本的招牌名字‘广利’,加上自己的名字‘宣记’,就成为了今时今日的广利宣记。”
他也提及成为打金师傅的必备条件:“打金师傅当然是要有耐心、有毅力、信誉好,最重要还是老实。万一我们交了金给他,他带着货潜逃岂不是大件事?”
曾经辉煌的传统打金工业如今已逐渐成为夕阳行业,当中包括金价高涨、市场购买力低、机械代工舍弃手工细作等多方面因素,而更大的考验是长时间坐在闷热的工作坊,日复一日考验耐心粗活细作,更是让手工打金业接班人难寻。
陈国南从22岁起跟着打金老师傅学习,逐步成为父亲接班人,三十年来天天坐在闷热的工作环境,巧手制作一件件金饰。但他却不强迫儿子子承父业,以豁达开明的态度面对孩子的人生选择。
“儿子曾经问我想不想他们回马,我很坦然地告诉他们说:我不会强求他们回来,毕竟在新加坡念书生活,若回来生活模式完全不同,所接受的教育也不一样,我尊重他们的选择。当然,若有一朝,他们说要回来,那是皆大欢喜。真的对这行感兴趣,接班当然好,但如果有其他想法,就按照自己的心吧。”
编按:《原乡柔情》乃是由著名主持人叶剑锋主持、万富山庄赞助呈献、《访问》出品之文化节目,此节目从2023年3月29日起逢双周三晚上9时在《访问》官网、脸书和Youtube频道播出,并在万富脸书和Youtube频道同步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