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大马推理小说你看过吗?化身侦探的药剂师牛小流

白天是一位与五颜六色药物打交道的药剂师,晚上是一位记录周遭生活的作家,他是巫伟忠,笔名牛小流,是马来西亚少有写推理小说的作家。大学时阅读了蔡智恒的作品而开始创作,带着他的信念“想成为文字里的小丑,用文字感动世界” 成为了推理小说家。2012年出道后,自此过着文理相兼的斜杠人生。

1989年诞生的巫伟忠毕业于理科大学药剂系,一整天都与药物打交道的他,始终阻止不了内心创作的欲望,会在余暇时间敲着键盘写作。2012年出道的作品《九流侦探》是消遣时的创作,尽管当时断断续续地写,还是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就完成了。

巫伟忠随后陆续推出不同的推理小说作品,终在耕耘11年后,于去年11月出版了生涯中第一本长篇推理小说《下课了,一起去推理好吗?》。

斜杠的他白天黑夜有着两种不同的身份,在本职药剂师下班后记录一些来自周遭生活发生的“灵感”。持续创作多年后,这个孩子的爸爸也坦言:“当了爸爸后都忙着顾娃,就很少写作了。”

在点开他的部落格了解时,简介里有一句话让人印象深刻,“想成为文字里的小丑,用文字感动世界”。

这是巫伟忠一直以来坚持的创作信念,也是他在大学时创作时所写下的文字。他说,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个文本,证明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为什么想成为文字里的小丑呢?因为我觉得,我无法成为白马王子,无法让人觉得是一个很震撼的存在,那我就成为一个让你欢乐的小丑;我无法用我的样貌来感动你,那我就用我的文字来感动你,这种感觉很酷。”

牛小流出道作品《九流侦探》和第一部长篇推理《下课了,一起去推理好吗?》(图片来源:受访者FB)

“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巫伟忠在中学的时候喜欢上了一部漫画《侦探学院Q队》,其中一个角色——天草流,是个性格比较冷酷且是学园里面以满分成绩通过测试的天才人物。他向来向往冷酷的白马王子形象,所以开始用“小流“的笔名创作一段时间。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觉得“流”或“小流”这个笔名并不存有特色,因此就以自己的马来文姓氏“Moo“翻译成了“牛”, 结合为自己的笔名“牛小流”。

巧合的是,牛小流似乎也爱“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这段话。除了出现在牛小流部落格主页,就连笔名也有“小流”。 “我觉得我在现实中还蛮酷的(犹如天草流般),但如今可能随着年龄的成长变得比较圆滑了。每个人在不同的阶段都会有不同的年龄心境,所以“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寓意若无积累细小的流水,就无法汇成大江大海。

生活上的工作加上多重身份,让他如今鲜少创作,因此每一次的创作对他来说都是逐渐在累积,把每一天自己所想到或看到的点子,慢慢地记录下来。“创作不光是靠记录,也需要多阅读才行,不能等到要创作的时候才开始阅读,到时候再创作就已经没时间了。” 逐步的累积方能成大器,应了那句“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工作原因加上肩负家庭责任,陪伴孩子成主要任务,牛小流如今创作也只是偶尔有心情才会开始动笔。(图片来源:受访者)

推理小说创作是兴趣  药剂师身份成突破口

怎么样才算是一本好的推理小说?牛小流认为,只要做到三点,就能算是一部很好的推理小说。

“所谓一本好的推理小说,它首先必须是充满魅力的谜团,这个是我从某本推理小说领悟到的道理;再者就是合乎逻辑的推理,第三是拥有一个出乎意料的结局。”

创作一部好作品谈何容易,最大困难是持续创作出读者认为的“好作品”。但牛小流说,作品无论写得好或坏,都是一个过程。

“创作其实不存在意义,我只能说是一种兴趣而已”。

“推理小说作家都是理科生,理科的孩子们无时无刻都在想如何破解数学题,推理小说亦是如此,所以我觉得推理小说和理科生的大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图片来源:受访者脸书)

当初毕业于药剂系的他,在自己的兴趣驱使下,通过专业创作了系列作品《药师侦探事件簿》。询及为何当初有这样的想法,他说除却方便在创作中利用学识以外,更重要的是- 独特性。

”日本推理小说有一个特别的推理类别,以一个行业为核心,然后在本职过程中遇到难题或谜团,就把它创作成一桩桩的案件。日本人很厉害描写职场的故事,不管是什么职业和职场,警察、银行家、谈判专家甚至是咖啡店老板,都能被描绘得栩栩如生。“

“当时觉得,如果要在这个行业脱颖而出,我就必须要写出别人没写过的题材,所以就利用“我是一个药剂师”的身份创作。”

对他而言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因为牛小流比其他作家都更熟悉药剂师这份工作。“我创作的故事里面,西药房的存在是处理药物以及疾病有关的案件。通过病人给予的处方单就能知道患有的疾病、药物的副作用,又或是哪些药物不能与什么食物一起食用等等之类。”

《药师侦探事件簿》系列是偏向利用医药学识撰写成的密室杀人事件,为读者间接科普冷门的知识之余,也让读者享受阅读推理小说的悬疑性。

最新系列《药师侦探事件簿:请保持社交距离》以新冠肺炎疫情作为题材,反映了各行各业在流行病冲击下的严峻考验。 “我也在想,我创作推理小说就是把这些事件都记录下来,不然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很容易就被遗忘。”

《药师侦探事件簿:请保持社交的距離》曾获颁台湾犯罪作家联会——「完美犯罪这本书!」木奖(Tree Award,年度最佳海外華文小說)——(图片来源:受访者脸书)

理性与感性之间无冲突

牛小流在大学时期就已经开始创作,到底是先想成为作家?亦或想成为药剂师?

牛小流笑称:“其实两者没有冲突,从中学开始我就已经有了想写小说以及成为药剂师的想法。两者之间的步伐都是同时进行的,就好像冥冥之中就注定了未来的走向。”

跟很多人一样,牛小流的启蒙读物是《名侦探柯南》与《金田一少年事件簿》。除了痴迷于主题围绕于生与死之外,他认为推理小说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娱乐性,让人产生“我想知道犯人如何作案”的窥探。

他说,魔术和推理小说的原理是相同的,魔术师让人看不清魔术背后的小把戏,推理小说也是如此。 “如果一个人喜欢看魔术,应该也会喜欢看推理小说,因为他喜欢被人家欺骗。”

反之,牛小流在这些年的创作过程中也喜欢上了“欺骗”读者。他认为,“欺骗”读者既是一个很浪漫的过程,更是一种满足感。

《侦探在菜市场里迷了路》入围了第十八届台湾推理作家协会征文奖。(图片来源:受访者脸书)

大马不被“看好”的华文推理圈  仍有人在默默耕耘

牛小流算是国内首位专于书写推理小说的作家,而在马来西亚,华文推理小说家屈指可数。“我敢说在华文读者圈里,大家可能都不清楚有没有人在写华文推理小说,大家或许可以很容易地说出家喻户晓的日本推理小说家——东野圭吾,但对于大马华文圈子的推理小说家应该是一无所知。“ 

事实上,国内存在着不少的华文推理小说家。牛小流高度推荐的其中一位,就是——王元。他以《海洋里的密室》夺下2019年第十七届台湾推理创作协会征文奖首奖,也是第7届岛田庄司推理小说奖长篇小说作品冠军。对牛小流来说,王元的创作水平可以说是马来西亚华文推理圈子内数一数二,甚至是无人能比的。

为了帮助年轻的创作者,牛小流也在2017年成立了电子书平台—— 墨咖工作室,希望能通过这个小舞台,让世界看到马来西亚更多的创作人材。

牛小流迄今出版过的著作,其中也包括爱情与校园成长小说。“推理、爱情和校园成长题材的差别在于,推理小说可能存在血腥暴力;爱情小说需要沉浸在氛围中;校园成长故事更在乎写实性和教育性。”(图片来源:受访者)

“如果你曾为我感动过,那该有多好。”

来自牛小流著作中的这一段话,亦如他一直坚持“想成为文字里的小丑,用文字感动世界”的信念。读者被文字感动是一瞬间的事情,但身为“小丑”的作者在背后创作的过程却很漫长。你,愿意给马来西亚推理小说家一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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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于绮

《访问》实习生,新纪元大学学院媒体研究系大二生。坚信善良的人会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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