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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能实行每周4天工作制吗?

由于生产率较高,德国工人的工作时间比世界上许多国家都短。尽管经济放缓、劳动力短缺,关于进一步削减工作时间的讨论仍在进行。

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最新数据,2021年德国人的人均工作时间为1349小时。经合组织的平均值为1716小时,而希腊人每年工作1872小时。

尽管德国人每年的工作时间减少了,但德国强大的金属工人工会IG Metall最近提出了一项提案,要求缩短其会员的工作时间,即每周四天。

如果能拿到全额工资,任何工人都会支持这样的建议。但在德国经济放缓、技术工人严重短缺的情况下,德国人难道不应该多工作一点时间吗?

懒惰的德国人?

经合组织本身也承认其数据存在偏差,而且由于报告标准和时间参照不同,无法进行真正的比较。经合组织在报告中还说,不同国家的人认为的工作时间不一定相同。

一位德国妇女在家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工作(图片来源:德国之声)

德国就业研究所(IAB)的劳动力市场专家韦伯(Enzo Weber)说,经合组织的数据往往基于公共调查,这意味着结果主要取决于所提问题的内容和顺序。

他告诉德国之声:”人们对工作时间的理解并不一定在各地都一样。”他补充说,经合组织的数据通常旨在说明劳动力市场趋势,而不是作为比较的基础。

韦伯举例说,德国妇女的劳动参与率明显高于其他国家。然而,由于大约一半的女性从事非全职工作,这就降低了每人每年的平均工作时间。韦伯说:”这并不意味着德国人的工作减少了,恰恰相反,因为这些妇女甚至不会被纳入统计数据,所以她们实际了做的工作更多。”

生产率是关键

不能孤立地看待人们的工作时数。问题在于他们在做什么,他们的生产力如何?韦伯说,尽管德国作为生产力强国的”光辉岁月”早已远去,但德国工人在生产力排名中的表现要好得多。

他说,目前生产率正在下降,但这并不是德国工人比以往更加懒惰的结果。

计算生产率是一项复杂的工作,但基本上是用产出除以工作时间。韦伯将目前的下降归因于能源危机。尽管成本上升,但德国企业仍劳动力充分就业,以避免未来的短缺。因此,总工时保持稳定,而产出却因能源成本上升而缩减。

德国生产率下降的另一个原因是该国庞大的低工资板块,这些板块的生产率通常不高。

每周4天工作制能提高生产率?

目前关于每周4天工作制的争论的一个关键问题是:在熟练劳动力短缺的情况下,每周工作4天能否提高生产率?支持者认为,缩短工作时间可以提高工人的积极性,从而提高他们的生产率。此外,他们还表示,这可以让那些不愿意每周工作五天的人加入劳动力队伍,从而提供更多的熟练工人。

自2019年以来,非营利组织”全球4天工作周”(4DWG)已在英国、南非、澳大利亚、爱尔兰和美国等国家组织了试点项目。这家总部位于新西兰的非政府组织称,已有500多家公司参与了这些项目。结果似乎证实了人们对积极效果的期待。

然而,德国工会下属的伯克勒基金会(Hans-Böckler Foundation)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德国工人对每周4天工作制的反应不一。

约73%的受访工人表示,他们希望每周工作4天,但前提是工资保持不变。约8%的人愿意接受降低薪酬,17%的人则断然拒绝缩短工作时间。

有争议的研究

德国于9月21日启动了一项”4天工作周”计划,邀请企业申请为期6个月的测试。该计划由德国咨询机构Intreprenör与4DWG合作实施。

韦伯认为,试点项目的设计已经凸显了此类项目的主要问题。他说,只有对缩短工作周持积极态度的企业才会参与,这意味着它不能代表绝大多数企业。

此外,该试点项目不仅会减少工作时间,还会改变参与公司的流程和组织结构。韦伯表示,因此,生产力的提高不一定与每周工作时间的缩短有因果关系。

IAB劳动力市场专家也对积极效果的观点提出了质疑。将工作时间缩短一天很可能会增加员工的日常工作量,同时减少沟通和团队合作。韦伯说:”公司通常不会立即感受到后果,而是会在中期感受到。”他指出,6个月的项目设计时间太短。

科隆德国经济研究所(IW Köln)的劳动力市场专家谢弗尔(Holger Schäfer)认为,从宏观经济角度来看,实行4天工作制会适得其反。这位经济学家告诉德国之声,缩短工时可能有助于企业”从竞争对手那里挖走稀缺的工人”,但对整体经济没有帮助。他说:”如果所有公司都缩短工时,最终会导致工时不足。

谢弗尔认为,没有证据表明减少工时可以显著提高生产率。”将每周工作时间从5天减少到4天相当于工作时间减少20%。要弥补由此造成的生产损失,需要将生产率提高25%,这是不现实的。”

X天工作周

尽管如此,德国熟练手工业和小企业联合会(ZDH)主席迪特里希(Jörg Dittrich)表示,在某些经济领域实行每周4天工作制可能是有意义的。

他告诉德国之声,手工业企业可以使自己对合格工人更具吸引力。但他也承认,并非所有手工业都能从中受益。他反对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广泛监管,认为这只会增加针对企业的官僚作风。

德国熟练工人尤其稀缺(图片来源:德国之声)

韦伯还主张反对法定权利,而主张根据他称之为”X-天工作周”计划采取个性化解决方案。韦伯的计划得到了德国中小企业的支持。该行业的游说组织”德国金属加工行业协会”(BVMW)呼吁采取以公司为基础的个性化解决方案,并断然拒绝任何建议减少全薪工作时间的政府干预措施。

尽管受到批评,德国冶金工会IG Metal仍计划在即将举行的钢铁工人工资谈判中推行4天工作制,工会主席吉斯勒(Knut Giesler)说,这当然包括全额工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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