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观察李元玲事件的事态发展与舆论风向,觉得有点出乎意料,因其所引发的对立、仇视、争论、怒火远远超过事件本身,甚至很多人因此跟朋友扛上,互相拉黑反目成仇。
通常这现象只会出现在一些敏感议题或大选前,因此觉得是很好的case study,值得反复细品与反思。
先声明,我没有要提出很精辟的批判很厉害的道理,那些这几日已经看得够多了。倒想谈一些比较没人谈到的东西,所以,本文没有去议论李元玲的情商或三个男人的问题,也没有去谴责自杀、霸凌、蹭热度的牛鬼蛇神以及网民的恶言恶语,是因为我觉得这是基本的认知,也有很多人写了,不差我一个,但不代表我认同。(啰嗦一堆地声明这些我也没办法,你们也知道杠精很会抓字虱,真的很烦)。
娱乐圈中的失控与撕逼
首先,对我而言我觉得这是很小的事情,个人没有太多的感受。因为站在媒体的立场,这事对于两方来说都是绝对的好事,无论谁是加害人谁是受害者,都会因此获得巨大的热度、流量以及后续的商业机会,我想但凡稍微懂得媒体生态世界真相的都懂得这事实,不需我解释、赘言。
娱乐圈里,基本上大多数的失控、撕逼,当事者都有做好局势评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哪怕疯癫无状如郑爽,她也不会在马东、何炅的节目或上央视的时候发疯。大家都不傻,无论多么标榜真实、刚烈、做自己的人也只会去撕他们撕得起的人。
这个弱肉强食的丛林,只要你不够底气,不够红,不慎错个一丁半点,随时都会被人手撕,把所有的业障一次过算在你身上,当场拿你来祭天。
我不是说这是一场秀,也不是说李元玲是个处心积虑要搞事的心机婊,我相信当时的意外是真的,也相信她真的生气、受伤。我说的只是社会的另一个真实面:有时候愤怒、发飙、意外、失控都可以是一种达致目的的手段,就好比甄嬛知道腹中龙胎早晚不保,故以喝下落胎药然后借故跟皇后拉扯仆街把流产的事扯到她头上,或是如妃用碳炉把小格格的尸体烘暖,只为让皇上亲身体会女儿在他怀里渐渐冰冷的痛……她们的眼泪,她们的痛都是真的,她们能够如此行事只因她们都是聪明人。
但凡是智能正常的成年人都不会毫无分寸不看场合,真正失控、无法判断、无法思考的人都在精神病院里了。想像一下你是李元玲,你当时身在春晚,面对的是几十亿观众,台下坐着习近平,你会失控吗?当然,要是春晚,想来也不会发生那天直播的种种白目,会激怒嘉宾的问题。
(讲到这可能会有热血愤青善男信女来骂我了,我只能羡慕你们的清白人生,祝福你们永远单纯。)
论战只为了受伤的自己
默默地看着网上朋友吵架,阅读他们的论点、留言,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分歧,双方都不是彼此的敌人,战的往往只是对方的态度、用词以及咽不下一口气。事件只是一个引发点,致使大家想起过去所经历的创伤,想起那些曾经走过的路……很多的口诛笔伐,激烈控诉,为的不是李元玲或那三个男人,而是为了那受伤的自己。
我们的过去,决定了我们的价值取向,思维立场,乃至我们会说出什么话,什么会是我们的敏感带以及我们的G点在哪里……
以我自己为例,因为曾经吃过失控疯子的亏,人生路上也经历过很多次因为某人的情绪化而事业泡汤陷入困局,所以欣赏理性自持,温润如水的人。反之一些朋友可能备受欺压,对霸凌有童年阴影,所以提倡勇敢力抗,对于受害者特别共情……其实都是某种自我投射,大家各有伤口,也许可以求同存异,没有必要互相视对方为敌。
只是,现代人都太容易激动,G点太发达,往往一语不合就用词激烈,或是非黑即白的各种扣帽子……我不过是在自己的脸书上写了一段说我欣赏、认同情商高、理性处事的人,竟有人私下来跟我单单打打,说我这是批判弱势、伤口撒盐,是卫道之士、是道德魔人……我也是醉了,这世界还可以激情到什么地步。
难道就因为是艺人、网红,就该有好的情商就不能发飙?
看到好多人写一些类似“被迫害还讲情商,你们真是好棒棒”、“谁跟我讲情商我就拉黑谁”,夹枪带棒,一堆脏话……这些Statements犹如雨后春笋,不胜枚举……然而,修但吉列(chotomatte)……话不是这样说的吧?难道有情商的待人处事成为被谩骂、可耻的特质?
我想这些人会这样写,也许不是反对情商这件事,纯粹是对抗那些拿这来谩骂霸凌李元玲的人,我理解,也不会对号入座,但是这样的论述是有问题的,很容易造成人格偏差,造就更多鸠冲、野蛮、拒绝思考、觉得不顾他人率性而为就是帅气做自己的人,这样的人吹水站里已经够多了,真的够了。
也看到有朋友争论“难道就因为是艺人、网红,就该有好的情商就不能发飙”这议题,我想说:不管是否艺人名流公众人物,待人处事的情商都是最重要的一环,甚至比本身的条件、能力还重要,那决定了一个人的成就、高度,以及最后会站在哪里。
金刚护体的黄金牌型
最后,我想冒着逆风,冒着被霸凌的风险,说句政治不正确的话:现在这时代,但凡丢出忧郁症、情绪病、被霸凌、被逼到要自杀……基本上就立于道德制高点,金刚护体。再加一点原生家庭、童年阴影、族群歧视、Me too女权……黄金牌阵就完整了。
我是说真的……无论对方有多错,这条同花顺一出,我就认怂了,我啥都不能说了。
(等等,我讲的不是李元玲!我讲的是广义社会议题!Gosh……真的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当然,对于曾经遭遇不幸的朋友以及情绪病人,我很同情也愿意共情,只是,这些很难判断真伪,而当它逐渐壮大成为政治正确,成为不问情由都有一群人为你保底的主流风向,成为情绪勒索的免死金牌……会否形成另一种社会问题?如今这些问题在欧美已经普遍发生,弱势群体俨然成了令人闻风色变的哥斯拉。
对于一些人一些事,哪怕你只是给予善意的提点都可能会惹火上身,例如劝情绪管理有问题的人“理智”,劝埋怨常被性骚扰的人“少跟陌生男人出去”,劝经常惹事被霸凌的人“远离网路能治百病以及无脑的话少讲两句”,劝生活不顺的人“不要公开骂公司骂男友骂家婆”……分分钟都会被套上“观念陈腐”、“站着说话不腰疼”、“检讨受害者”、“阻止他人做自己”的大帽子。
能说什么呢?只能祝你好运,不说了。
最后我想要呼吁的是,无论怎样各自引述,各自为自己受过的伤以及同类发声,都是可以的,只要有个基本的道德底线,例如不该落井下石咒人去死,以及学会压得住自己对号入座的义愤填膺,一单还一单的就事论事,不要一不小心就口出恶言,潜意识把自己当受害者。
在这里希望我们都能早日与心里的伤痛和解,面对种种事件都能心存善念,少说粗鄙、极端、诅咒之语;以及不强迫他人认同自己的同台吃饭,各自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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