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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王冠》借鉴,什么是君主立宪制?

518的“一日国会”中,国家元首苏丹阿都拉发表施政御词后,青体部副部长万费沙借着元首以“朕的政府”(Kerajaan Beta)称呼国盟政府,企图合理化国盟在朝的正当性。此举一出,顿时让这位靠着土团党分裂,以上议员身份“风光”当官的前部长助理,惹来不少暗讽与嘲笑 。

要知道的是,马来西亚采用君主立宪制,国家元首虽是三权分立之上的最高首领,但其实没有实权。除了为国会主持开幕致辞,元首也需扮演超越党派、自我和确保国会独立等等的角色。

换言之,无论哪个政党在朝,它都会属于元首的政府。即如希盟执政时期,国家元首同样会以“朕的政府”来称呼时任政府。按照同样逻辑,在野的国会议员也是国会下议院的一分子,那他们即是“朕的反对党”,即使马来西亚并没有这样称呼的惯例。

对比同是君主立宪制的英国,经过多次的政党轮替,不管是保守党还是工党,英国女王依然会以Her Majesty’s Government来称呼以她之名而成立的政府,而反对党领袖则被称为Her Majesty’s Most Loyal Opposition。

万费沙(中)早前在脸书发文指,元首在致辞时称呼国盟为“朕的政府”,证明了国盟已获得元首的祝福。(图片来源:万费沙脸书)

然而,贵为伦敦国王学院校友的万费沙口出此言,明显没有入乡随俗,了解英国君主立宪制的政治真谛。虽然如今万费沙或官事繁忙,但要是为了政治前途着想,及避免再度把君主扯入政治斗争,副部长不妨在百忙中抽空观看以英女王伊莉莎白二世传记为题材的连续剧《王冠》(The Crown)来一探何谓君主立宪。

《王冠》的故事讲述英女王先父乔治六世驾崩之后,继承王位的种种事迹。剧情主要描述伊莉莎白女王,从顶着丧父的悲痛戴上皇冠学习治国之道,也不乏女王与其王夫菲利普亲王、王妹玛嘉烈公主、历代首相及宫廷内外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尽管女王的婚姻和家事是剧情的主轴,但笔者认为,这部连续剧的重点在于借着英女王如何看待家事和国务,道出一名君主在君主立宪所扮演的角色及其含义。

电视剧《王冠》剧照。(图片来源:imdb)

英女王在花样年华的26岁,从公主摇身一变成了一国之首。当时,英国也正迎来一系列的政治、文化和经济动荡,这无疑为一位初出茅庐,毫无经验的年轻女王带来无数的压力。《王冠》里的其中一幕,恰恰说明了一名君主该有的态度和立场。

当时伊莉莎白承受着种种压力,加上首相邱吉尔老年衰退,最终在无可奈何之下咨询奶奶玛丽王后。病卧在床却还吸着长烟的玛丽王后对伊莉莎白说道:“什么都不做将会是你最艰巨的工作,而这将消耗你毕生的气力与能量。当然,要对凡事都不闻不问和不表态是不自然的,并非一般人类所为。人们总是希望君主你可以微笑,同意,或皱一下眉头。但在你这样做的那一刻,你就将对某事情表态,提出一个观点。这是在君主立宪下的你不可做的。君主应做得越少,笑得越少,同意的越少。”

伊莉莎白随后问道:“那想想东西?感觉事物?呼吸或甚至存在呢?”(Or think? Or feel? Or breathe? Or exist?)

玛丽王后:“越少越好。”

《王冠》也道出伊莉莎白自小就被皇室家教灌输英国的治国之道可分为两个架构,尊严(The Dignified)和效率(The Efficient)。

尊严象征着君主和皇室,而效率则代表着国会,内阁和首相。这种君主立宪的治国伦理是出自于英国著名宪法专家沃尔特·白芝浩(Walter Bagehot),而他所强调的尊严是要具有激发和保留人们对国土有崇敬之心的功能,以便政体可以获得尊重和正当性,但尊严要舍弃并把权力的运用交托给效率 (立法和行政)。

英国君主并不能以铁腕式统治天下,对行政体制的一举一动虽有知情权,但也只能局限于警告或鼓励(Right to be consulted, right to warn and right to encourage)。

然而,君主也非全然无用武之地,他除了可以团结人民,也是宪法的守护者,如:任命首相、开幕或解散国会。首相和内阁则负责行政大部分的工作。

在皇宫经历了“英帝旺盛”到“二战落魄”的玛丽王后,了解一位君主是要做到——对凡事无动于衷。如果君主凡事都表态,这只会导致社会出现更多的分歧和裂缝。

正如玛丽王后所说:“什么都不做将会是你最艰巨的工作。”君主的职责即在任何时刻都不表态和超越政治,这是尊严(The Dignified)的宿命,而政治的明争暗斗则是留给属于效率(The Efficient)的凡夫俗子。

所以,万费沙把“朕的政府”误为元首对执政党在国会的支持,可算是玷污了贤身贵体的皇冠,并把王室拖去政客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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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至健

政治评论员。诞生于怡保,热爱研究政治,足球和英伦的一切。企图以文笔写出一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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