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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志愿

孙女在视频上告诉我,上课时老师问他们班上同学将来长大要做什么,一些同学不会回答。

我听了觉得很有意思。虽然古语说“三岁看老”,可是五六岁的小朋友,真的知道将来要做什么吗?充其量大概也只是追寻一些大人们明示暗示他们的梦想,或是想做周围一些让他们艳羡的工作吧?果不其然,孙女的志愿就是当一位糕点烘焙师。哈哈,这答案,其实我闭着眼睛也猜得着。因为最近媳妇被疫情困住不能出门,在家没事就常跟着优兔上的名师学做蛋糕饼干面包披萨。媳妇一人忙不过来,孙女就是现成的小帮手。她不但玩的起劲,享受做的乐趣;而且在成品上桌时还受到大家肯定赞美让她很有成就感,因此,当烘焙师,自然成了她眼中最美好的未来。

掌声,是小朋友决定未来的原动力,而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豪杰也是学习的目标。不管他们自己条件如何,对英雄又了解多少,总之,伟大、崇高,就是他们的志向,当然,时代变迁,过去小朋友心目中的英雄,和现在小朋友崇拜的对象不一定一样,更现实的是,小时的志愿多数与他们长大后“名成利就”的志愿有很大的距离。

我的大儿子小时候想当救火员。他五岁那年,我们母子俩在台北街头,目睹了灾民失去家园的悲伤,也见识了救火员不顾自身危险灭火的英勇。儿子当时眼睛含泪认定救火员就是他心目中最伟大的人。从此他的注意力都在救火员身上,最爱的玩具是救火车,喜欢穿救火员衣服,甚至要求我带他到救火局去探望救火员叔叔。我以为他真的会走上救火的路,只是进了中学以后,他的志愿一夜之间改变了,想去当球员了,救火员的梦和那些玩具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我的大儿子小时候想当救火员,最爱的玩具是救火车,喜欢穿救火员衣服,甚至要求我带他到救火局去探望救火员叔叔。(图片来源:unsplash)

大儿子想当救人的英雄,可他弟弟却没有雄心壮志。有次我们一家去吃铁板烧,他看厨师又切又炒还像魔术师一般耍弄着刀铲,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回家后他做了个厨师帽高高戴着,我们看了都忍俊不禁,他却满脸认真地告诉我们他将来要当厨师。五岁的他以为当厨师美食就会从天而降,可是随着年纪增加,他知道事实不是如此;而厨师对食材的敏感,对食物烹煮的拿捏,以及魔鬼式的训练都不是他想像得到的,于是在了解了进身大厨的路途艰苦遥远后,他的美梦就碎了,想吃,还是乖乖到餐馆付费享受吧。

小女儿爱动物,从三四岁开始就把兽医当志愿而且一直没改过。她饲养的小动物不少,照顾它们也充满爱心耐心,不论是猫狗仓鼠还是乌龟小鱼,小小年纪的她,都帮它们饲养的健健康康。看她投入的样子,我想,未来她一定会圆满她的梦想的。只是这样的“条件”,她的梦想也没有成真。因为高中生物课解剖青蛙那一关她过不了。她不但下不了刀,还伤心掉泪。老师说,“你连只青蛙都解剖不了,还能当什么兽医?“她于是含泪接受了现实,宠物照养,却黯然放弃了兽医梦。

因此,孙女将来能不能如愿当一个烘焙师,我不知道。我就祝福她吧。其实人的志业随着人生转折变化,不少成人即使一路目标明确,最后也会转换跑道;即使听从父母长辈选择未来,长大也挥手说拜拜。所以我觉得孩子的未来,我们辅导就好,倒是培养他们知足常乐、尽心负责、乐业敬业,爱己爱人的心态,或许是他们立定志向时,父母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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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多斯

马来亚大学博士,曾在马大和拉曼大学任教,编写过华小和中学华文课本,出版过八本散文随笔、七本儿童小说,如今是电台节目《思想泉源》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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