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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演员入住五星级酒店,我震惊了!

演员王竣和我有一丁点关系,他念过我写的几句对白。我就只写过那么一部得以开拍的剧本,对幕前幕后每个人都十分感激。我不太熟悉这圈子,所以对里头的消息很容易震惊,比如王竣发了一个说自己入住五星级酒店的视频,我就震惊了。

不是因为我没住过五星级酒店,而是听他说当了二十年演员,从未有剧组给他安排过星级住宿。我住过五星级酒店,因为连我这种普通写手也受过乔治市文学节主办方这般礼遇。我也没干什么活,就主讲一场讲座,朗诵一首诗歌。演员肯定损耗更多时间体力,我以为待遇必定不错。

但这么比较当然不太对,文学节有政府支持、商家赞助,而电影多是纯商业操作,靠私人界投资,以盈利为优先。尽管如此,在演员福利和节省成本之间总得取个平衡,如果文学节用区区30万令吉左右的预算,尚能集全球名家于一堂,让我们吃饱睡好,那么那些投资动辄以百万计的电影,总该有些预算空间给演员更好的对待。但……

那些投资动辄以百万计的电影,总该有些预算空间给演员更好的对待吧?(图片来源:unsplash)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导演,拍过几部相当高调的电影,赚不赚钱我不知道,欠钱倒有耳闻。电影是生意,偶而欠债本也算正常。可是,某友为电影公司提供服务后一直收不到钱,导演自己却买了名车,观感上就不那么好了。

导演用自己的钱买车,和电影公司欠供应商钱,不是两码子事吗?本来是,但在我国,导演通常同时也是电影公司的股东和管理者,和公司财务控管脱不了干系。

圈内朋友曾对我发牢骚,投资者的钱往往都不会全数用于电影制作,在拍摄以前就会被几个项目管理人瓜分掉,比如付给自己人超高薪酬;又或者在过程中虚报开销,道具、场地、化妆等细目非常多,投资者难以一一查证。比如说,明明把演员、工作人员都挤入钟点旅馆,却谎报五星级酒店的预算。

很久很久以后的今天,我还是听到一样的操作,投资者始终被蒙在鼓里,或者知道了也无可奈何。于是很吊诡的,一些电影是高投资低成本,低成本固然也能拍出好作品,但肯定比较困难,而且导演和核心人物均以自肥为先,又会有多少诚意把作品搞好?本地影视作品进步缓慢,这类黑箱操作乃原因之一。

没谁会因为剧组入住廉价旅馆而震惊,却会为被安排下榻五星酒店受宠若惊,是一种悲哀。如果节省开支是为了交出更好的作品,那么也许大家还甘愿屈就一下;但倘若亏待电影工作者是因为有人要先喂饱朋党,那就另当别论了。

为顾及投资者和电影工作者的利益,电影和任何商业投资一样,应设第三方审核账目,杜绝作弊。这也能给观众娱乐品质上的基本保证,最低限度我们能清楚知道——拍出烂片并非因为有人中饱私囊,吃光了拍戏的资源,纯粹只因为没有才华罢了。

王竣受的待遇提升了,希望标示着一个良好的开始,是正面的示范。后来我得知他拍的是张吉安的戏,嗯,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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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鹏

专栏作家。著有诗集《相思扑满》、《速读》、《香草》,散文集《突然我是船长》、杂文集《杂乱有章》与《男人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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