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

【吾爱吾土】“MiM”是我们的骄傲! Melinda Looi:买国货经济才有救

随口问问身边的朋友、家人说出几个外国时装品牌,大家都轻松举出至少3至5个牌子,都是在本地商场到处可见的品牌,不过当我问起大马服装设计师的名字,他们几乎都支支吾吾的,无法再随口脱出几个品牌名字。不过,其中至少都还有两个朋友能说出Melinda Looi的名字,这名字除了在国内响当当,也红到国外去,她的设计也获得了不少外国人的青睐欣赏。而Melinda Looi的心愿,就是希望在市场上看到更多Made in Malaysia(MiM)的产品,让全球各地的人都知道马来西亚也有优秀的设计师。

她叫吕例霓,但更为人知的名字是”Melinda Looi“,Melinda Looi是大名鼎鼎的马来西亚服装设计师,也是众所周知的服装品牌。从初期创立品牌到现在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妈妈的她,对时装设计的热忱始终不减,今年6月间还在诚品生活吉隆坡店开了一个新的店面。约访当天,当她顶着两颗娃娃丸子头分中线、头发左右两侧剃短来个undercut(削边头),我心里已经用粤语大喊 “实在太有型啦!” 她一身黑,下身穿着及膝百褶裙,罩了个红枣色的无袖长风衣,黑皮短靴、各种银饰穿戴,一站出来就有那种“我是设计师”的气势!

打破外国月亮比较圆迷思    发掘优质国产货

在时尚圈打滚了23年的Melinda Looi,已经累积了至少几百场国内外参展作秀的经历,她感叹随着时代变迁,服装界这些年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以前在没有社交媒体的年代设计师得靠自己的努力去做服装秀,再透过纸媒的报导才能达到产品宣传的效果。她说,在那个时候每次办了服装秀后隔一两天便会有新闻出现在报章上,但如果支持者要看到比较多的时装图片,就必须等时装杂志刊登,可能需要等上一个月才能看到更多的时装秀照片。

“有兴趣想要买我们的设计,还真是需要一段时间,看到杂志上的照片后才会联系我们订购服装,相比现在实在快很多了,在网上看到喜欢的就可以马上下定了。”

“以前呢,我们一群设计师称自己为show girl,因为我们什么show都要做呀!我还有我的朋友们Khoon Hooi、Daniel Cho、Villiam Ooi、Donna Chew、Jonathan Cheng还有我姐姐Beatrice Looi,我们什么show都做,因为要卖名字,要名气,没有别的方式,没有online,什么都要做。”

Melinda Looi表示,以前本地服装界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因为牌子不多选择较少,而自从有越来越多的外国牌子引入大马,比如H&M、ZARA、TOPSHOP等,消费者有更多的选择,另外也因为 “国产货不如外国货” 的思维,造成本地设计难以获得消费者的青睐。

“为什么不能支持本地牌子呢?要我们的经济好,就要支持本地牌子啊!是时候支持本地牌子了,我们的外汇也很低。”

她希望大马人能支持本地出品,她也看到大马有许多设计师一直都很努力设计好的产品给大家,艺术家也是,他们都用心做了很多的节目和活动,尽量推介服装系列。

她说,自从疫情爆发,服装业是其中一个受影响最严重的行业,她希望想买衣服,想穿得漂亮好看的人都尽量支持本地设计师,而她本身也都在买设计师朋友做的衣服,以行动表示支持。

“我们本地有很多优秀的设计师。我到现在还是MODA(马来西亚设计师协会)其中一个最资深的会员,不过为了专注工作发展,我在今年2月初放弃蝉联MODA主席,我已经做了4年主席,也是Pandemic President(疫情主席)。”

Melinda几个月前在诚品开了间Melinda Looi概念店,目前将事业重心着重在本地市场。

与本地制衣厂合作    推动大马经济

Melinda Looi以订单的volume(数量)做比喻,她举例:下订50件跟100件同一个款式的衣着,制作价钱会有很大分别,有些本地厂确实会比较贵,我们这里的人工费也比较高,假如本地厂和本地设计师合作愿意压低一点价钱,volume就越来越大,那本地设计师也不需要去到中国找厂家制衣了。

“我弟弟是做布料印刷和加工,几个本地的牌子我都有介绍的。现在越来越多本地设计师推出本地的牌子了,这是一件好事,假如他们可以支持本地的厂,推出Made in Malaysia的衣服,当然也可以帮到大马经济。”

Melinda Looi指出,在外国制衣要付还税务、交通费、运输费等,都是一笔不小的成本,如果选择和本地的制衣厂合作,可以巩固和带动本地经济发展。

“中国还没开放之前我们都是在本地生产衣服的,但在中国开放之后,本地厂很多都因为接不到订单关掉了,不过我发现,现在有越来越多本地制衣厂开办了,这是好现象。”

她感叹,许多有钱人喜欢出国买外国货、比如服饰和包包,实际上本地的水准已经相当国际化了,如今许多本土设计师都有能力做出漂亮的服装设计,时尚触觉也走在时代尖端。

“很多人没有想到买衣服可以买本地的,我现在买东西都买本地的,比如本地水果我也买很多,可以帮到本地的农业,他们生意好我们大家都好,衣服我也尽量本地做,以前做可负担的服装系列我就选择在中国做,现在我都在本地的厂制衣,虽然价钱比较高,但大家互相帮助,帮助恢复经济,这很重要。”

除了不过时的设计,Melinda也非常注重布质和剪裁,以推广可持续性时尚。

后疫情时代企业转型网络    时装展冷清不再受捧

问起Melinda Looi最近的发展动向,她直言尽管之前参与过很多的国际时装贸易展,但自从疫情爆发后造成全球经济衰退,出口市场也不如疫情之前,她和团队目前专注于本地市场开拓。

Melinda Looi透露,最后一次参展应该是在2017年的时候,参加一个国际秀展租一个档口需要花费至少三四万令吉,这也还没不包括其他的开销如参展备用服装制作费、机票、住宿、助理的费用等等。

“参加一个国际秀背后很多东西要准备的,要准备你的collection,你做的是什么样的show要付多少钱、还有带助手、很多的杂费需要考量,如果说只是去参加一个trade show,没有6万令吉是不能的。”

一个小占位的国际秀都要至少6万令吉的开销,那时装秀呢?

“Fashion show会更夸张哦!除了服装、还要带鞋子、妆发、从头到脚,我们说total look(整体造型),绝对会更贵,做一次服装秀筹备collection (系列)也要花上整百千,要预备30到40个造型,至少有80多件到一百件以上的款式。“

Melinda Looi提到她暂时没有去参加贸易展的打算,因为除了太忙,目前市场仍然处于尚未准备好的状态。她本身已经做了相关的市场调查,结果发现疫情后的时装贸易展仍然处于冷淡期,而网络交易的崛起也为许多设计师带来了便利,除了高效率完成交易,也不必花大钱去筹办服装秀。

“虽然说有些贸易展水准比较高,可以遇到好的顾客,但这种机会不是每次都有,加上我觉得现在的市场是还没有准备好的。如果顾客要看设计都会上网浏览查看的,国外的顾客都是在社交媒体上订货,这样子比较快也蛮省钱的,我们也不用浪费钱做一场show,毕竟疫情后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经济,暂时我们会将重心放在本地生意。“

她也透露,疫情后带来的打击不小,为了节约开支,自己的团队目前只剩下25至30人工作。

Melinda Looi说虽然目前她搞的都是比较小型的event(活动),但对她来说最重要是有生意做,能吸引到顾客买衣服,而不是花很多钱去做PR(公关策略)。

“之前我们的客户来源都是通过中介去推广和跟进,有来自不少国外的客户群包括台湾、欧美、中东、澳洲和非洲等地。”

目前Melinda Looi与君悦酒店集团(Hyatt Group)合作,为酒店制定高档的制服。她透露,有吉隆坡、巴厘岛的君悦酒店,以及沙巴亚庇的Hyatt Centric酒店。

人缘极好的Melinda在圈内收获了不少的朋友,也成为了不少设计师后辈的模范。

一分钱一分货    勿贪小便宜糟蹋环境

在访问开始前,我趁着等候的时间看看Melinda Looi概念店的展示商品,发现架上的设计服价位偏高,所以访问时我直接问Melinda她的作品是否只以高消费群体作为目标?她回应说,本身支持sustainable fashion(可持续性时尚),偏向设计和制作timeless(永恒)的时装,除了布料耐久可经得起多次的清洗,也好看不过时。

“譬如PVC(聚氯乙烯)塑料和真皮鞋,大马天气潮湿炎热,PVC会融掉不能穿久,但皮鞋不同,可以穿很久,还有音响系统,如果买好的可以用很久,如果买低价的加上一年保用期,可能一年后就不能再用了,那就是浪费。”

她也呼吁大众不要再支持fast fashion(快时尚),虽然价格比较便宜也看起来时尚,但一般上快时尚使用的布料都不经洗晒,可能只穿了几次就因为变形褪色就不能再穿了,丢弃后就等于为环境添加多一个垃圾。所以她强调,买衣服一定要留意布料的质量还有剪裁。

“我本身喜欢很多很细节的东西,你们会觉得我的设计价钱很高,但这些都是手工一针针缝出来的作品,这些定制出来的couture(时装)需要几个月才能做好一件,从开图裁剪到最后完成作品至少需要80个人的努力。虽然价钱不低,但算起来我们放下去的心血和时间,其实赚到的并不多。”

而在2003年创办的Mel Collection曾经在2009年因为经济不好停办,Melinda Looi看准了目前市场需要“affordable designer wear”(可负担设计师服装),打算今年复办有关系列。

“这个系列目前在KL Pavillion的Parkson(百盛)有卖,11月的时候会在新山的 Midvalley Sogo开设店铺,最便宜有一百以下到五百多,价位比较高的都是使用特别少见的上等布料,我自己之前做的到现在还在穿着。”

保持谦逊不骄傲    时尚界常青树屹立不倒

Melinda Looi也强调,心态很重要,她从不吝啬与其他设计师,甚至是刚入行的新人分享手上所建立和掌握的资源,致力打造一个生态健康的时尚圈。

“有些设计师竞争心态比较强,而我本身是不介意share contact(分享资源)的,不介意对方和我用同样的供应商,对我来说我们大家可以分享资讯,我没什么好怕的,毕竟每个人做事方式不一样,你帮到厂也帮到自己,他们做得顺利,也会帮你做得顺利,帮助大家很重要。”

谈起在疫情期间和之后和中国的制衣厂合作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有许多的疫情防控方案条例需要遵守,所以只要有同行问起她本地制衣厂的联络,她都不吝啬的与对方分享。

“不要妒忌、害怕、担心。做善事不求回报,很多时候不要看低人家,可能十几年后突然间需要对方的帮忙,所以,很多junior(后辈)有问题上门,我都会尽力帮他们。年龄只是一个数字,不能看人家年轻就不尊重人家,有一天他/她可能成为一个老师,反倒我这个senior(前辈)需要指导了,这是一个cycle of life(生命周期)。”

Melinda与她的三个宝贝合照,还有一个最小的女儿不在场。

Melinda Looi可以在时尚圈20几年屹立不倒,很大关键取决于她谦逊不自私的态度,她照顾后辈,因为提醒自己也有辛苦过,所以必须以谦虚的态度每日学习新知识,她也以身示教,提醒孩子们要谦虚,不要骄傲。

“有句话——饮水思源,要记得来源,要记得老师报答老师。我四个孩子虽然有德国血统,但他们都会中文。我大儿子在这里德国学校读书,小学在华小,每个星期六都在补习中文,我每次都跟他说,你会中文、英文、德文,以后毕业出来了会很吃香,薪水会比较高。” 她开心的笑说。

“我还有一个女儿尽量跟他外婆讲中文、跟补习老师发中文信息。也还好我会中文,真的给我带来了很多方便,尤其是面对中国厂家洽谈生意的时候,帮了我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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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采

姚玉采是访问网特约记者。育有一子一女热爱独处的已婚女士,曾任职于媒体、非政府组织、企业集团、政府部门等,看似什么都能做但实际上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什么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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